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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削藩策急不知危(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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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濞见士气可用,便召集两军诸将,放出大言,鼓动道:“今胶西、胶东、济南、赵、淮南、庐江等诸王,及故长沙王吴右之子,皆来书信告知:‘汉有贼臣,无功于天下,却侵夺诸侯地,一意侮辱,不以君主之礼待我刘氏骨肉。此贼当朝,弃绝先帝功臣,任用奸人,祸乱天下,危及社稷。陛下多病失智,不能察觉,我等欲举兵诛之。’寡人接诸王来信,颇受教,不得不从大义,愿随诸王之后,西取长安,诛贼臣以正社稷。不知诸君之意,可愿随寡人讨贼否?”

这一番豪言,虚实不分,诸将哪里能辨,皆踊跃道:“汉家无道,唯有用兵。愿从大王之命!”

刘濞开颜笑道:“军心若此,我何惧哉?敝国虽狭,地仍有三千里;吾人虽少,精兵亦有五十万。寡人与南越国交好三十年,南越王赵佗愿分兵与寡人,又可得兵三十余万。东连齐诸王之兵,合计不下百万之众。以此百万雄兵,破崤关,取长安,岂非易如反掌?”

诸将登时欢呼不止,纷纷问道:“我军来日拔营,所向何处?”

刘濞则大言道:“我吴楚两军,将与南越、淮南联兵,一路向西,直取洛阳。”

忽有人又问:“何人可取长安?”

刘濞便笑:“寡人不是楚怀王,诸君当听命。天下之势,需诸王齐进,各定一方;汉家既瓦解,取长安则指日可待。”

诸将意犹未尽,又有人问:“昔随高帝举义者,非王即侯;今吾等从命,有何赏赐?”

刘濞便答:“有功者得重赏,乃人之常情。如何赏赐,稍后即发檄书,从我者,人人可得封侯封爵。”

众人闻之,皆欢踊不止,各个挥剑狂舞。壁垒上,只闻一片喧腾之声。

刘濞转向刘戊,笑问道:“贤侄,你看今番起事,胜负将何如?”

刘戊拱手道:“伯父威名,声震四方,小辈只看伯父剑锋,愿为前驱。”

刘濞便道:“好,你我这便回大帐,将各路攻略,谋划妥备。”

经一夜商议,天方明,刘濞便亲笔草成一道檄书,遣使传给各诸侯。

这一道檄书,实是取天下的攻略。书曰:“吴王刘濞敬问各王:寡人虽不肖,愿从诸王清君侧,诛贼臣晁错。今冒昧恭请诸王,分路并进:南越之兵,紧邻长沙,可发兵北上,与故长沙王之子所部,合力定长沙以北,而后西走蜀郡、汉中,拊长安之背;南越、楚及淮南三王,与寡人合兵,西向而行;齐地诸王与赵王合兵,定河间、河内,或入临晋关(在今陕西省大荔县),进抵长安,或与寡人会师洛阳,同攻函谷关;燕王、赵王已与匈奴王有约,燕王可北定代郡、云中,接应胡兵入萧关(在今宁夏固原市),席卷关中,直下长安,匡正天子,以安社稷。今诸王若能存亡继绝,救弱伐暴,以安刘氏,则为社稷之大幸。事之成败,在此一举,愿各王勉之。”

此番谋划,不可谓不精当,各路包抄、直取、呼应,环环相扣。各路人马若遵此策,则天下或立陷大乱,秦末之事将重演。

然刘濞志向虽大,时局却全不同于秦末。此番部署中,燕王、南越王以及淮南三王等,皆未许诺出兵,文中多有虚张声势之笔。

且所拟各路攻略之地,不独有汉军把守,山川之险也是殊难通过。檄文虽说得轻巧,一旦出师,情形实是难料。

那诸侯举兵,所虑第一要事,便是钱粮。为解各王之忧,刘濞在檄书中又慨然允诺:“敝国虽贫,寡人甘心节衣缩食,积金钱,修兵革,聚谷粟,夜以继日,已三十余年矣。昨日累积,只为今日诸王所用。”

为广招徒众,提振士气,刘濞又开出赏格以激之:“能斩捕大将者,赐五千金,封万户侯;斩列将,赐三千金,封五千户;斩裨将,赐二千金,封二千户;斩二千石,封赐千金千户,斩千石者则半,以上皆为列侯。凡领军献城而降者,兵卒万人、邑民万户,封赐如斩大将,以此类推。即是小吏,亦按等封赐。原已有爵邑者,此外另赏。愿诸王明令昭告,吾不敢欺天下人。寡人之钱,遍于天下,诸侯日夜用之不能尽。有当受赏赐者,请告寡人,寡人必携金亲送至门下。”

将檄书发出,刘濞笑对刘戊道:“晁错欲夺吾利,我便以此利招引天下人。待诸王回函,你我便西出梁国,破城略地,掳得梁王小儿在手。天子纵有铁胆,亦要被惊破了,昔年他夺吾儿性命,今日便是他偿债之时。”

刘戊冷笑道:“诸侯为义,愚民为利,今日绑作一处,便势不可摧,看晁错还敢侵夺哪个?”

吴楚军在淮上,弯弓待发。刘濞见诸事已备,便命麾下田禄伯为大将军,统领全军。

那田禄伯,是个有韬略的人,当即建言道:“我军屯聚淮上,欲西向,则无奇道可出。西去有睢阳、荥阳、洛阳、崤关,一路阻隔,难以成功。臣愿分兵五万南行,沿江淮而上,攻其不备。取淮南、长沙,入武关,与大王会合,此亦为一奇兵也。”

刘濞听了,颇觉心动。不料吴王太子刘驹闻之,极谏不可:“父王以反为名,此兵便不可借人;借予他人,他人若以此兵反父王,又将奈何?且大将军领兵别走,成败利害,未可知也。万一失利,岂不是徒然损兵折将?”

闻刘驹此言,刘濞立时警觉,想到当年高帝抢先入关事,便断然回绝了田禄伯之议。

稍后,又有少将军桓青,入大帐建言:“今我军西向,所过城邑降了便罢;若不肯降,愿大王切勿强攻,宜弃之而去。只管疾行向西,夺洛阳武库,占敖仓得粮,据荥阳一带山河之险,以令诸侯。如此,虽未入关,则天下已定矣。若大王徐行缓进,遇城便攻,则汉军车骑东来,驰入梁楚之间,我事将败矣。”

刘濞于此,也在犹豫间,便问计于诸老将。

老将本就不以桓青为然,此时皆嗤笑道:“此等少年,冲锋陷阵可矣,安知大局?”

刘濞于是一笑,遂不用桓青之计,私下里对桓青道:“我军气盛于当世,且得道多助,无人可敌。明日西向,逢山开路便罢,小将军无须多虑。”

桓青大失所望,只得叹气退下,独自郁闷良久。

不料刘濞在淮上等了数日,淮南三王那里,却出了变数,全不能响应。所谓淮南三王,即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勃、庐江王刘赐三人,皆为淮南厉王刘长之子,与文帝素有杀父之仇。

那淮南王刘安,前文已表过,为厉王长子,迄今尚记父仇,在淮南韬晦多年,招宾客数千,只为有朝一日图大事。此次接了吴王檄书,觉时机已到,便要发兵,不承想,却中了淮南国相的圈套。

闻刘安欲反,淮南国相大感震惊,遂佯作请命道:“大王之意已决,臣唯有万死不辞,愿为统军之将,冒死出战,以成大业。”

刘安虽是足智多谋,到底还有文人气,不谙用兵之道,见丞相慷慨请命,便也不疑,即令丞相持节,赴军营统兵。

淮南国相持了刘安节杖,奔入军营,这才露出真意来,召集诸军,自称不受刘安节制,严令各部守境,抗拒吴军。刘安得报,竟是无计可施,只在宫中顿足叹息。因此淮南这一路,反倒成了朝廷屏障。

再有衡山王刘勃,父仇本就淡漠,听了近臣劝告,更不欲谋反,遂将吴使拒之门外。

庐江王刘赐,父死时尚在襁褓,几无仇怨可言。加之贪恋荣华,不愿涉险,回书便语意含混,未置可否。

刘濞在大帐中接报,怒气上涌,拍案骂道:“其父废材,子又何能?杀父之仇竟能忘,岂非禽兽乎?”

刘戊在旁劝道:“彼辈声色犬马惯了,焉能有骨气?伯父无须理会,我吴楚两军,气势正盛,不如克期攻入梁国,先斩去昏君一条臂膀再说。”

刘濞想想,便摊开舆图,与刘戊细数诸侯已出兵者。时天下诸侯,共有二十二国,接到传檄,仅有胶西、胶东、菑川、济南、楚、赵、吴等七国发兵;外藩中,也仅有东越国相从。其余十五王,皆裹足不前。

起事之前,刘濞原想各王必能仗义相从。如今看来,应者还是不多;齐地诸王,又只顾围困临淄。可发兵西向者,仅吴、楚、赵三家,终究是势单。

想到此,刘濞以指敲案,叹了口气:“唉,竟是骑虎难下了……”

刘戊却道:“哪里是骑虎?我吴楚两军,便是猛虎,有何城不可克!伯父莫要学淮南王文气,请提兵入梁,拿下睢阳,大事即可成矣。”

刘濞沉吟有顷,忽就横下心来,命左右去取来甲胄。

不过片刻,左右将一副玄甲[3]呈上,刘戊瞥了一眼,不禁诧异:“如何恁地敝旧?”

刘濞拿起玄甲,摩挲有顷,方笑道:“此甲,乃寡人弱冠时所披。”

“四十年过去,如何还能用?”

“你有所不知,伯父已不复当年之勇,然上阵杀敌,仍需披此甲。当年有幸,曾随高帝讨贼,今日着旧甲,乃为昭告世人:大丈夫既有当年,便誓不为小儿所欺。”说罢,便将甲胄递给左右,“将甲叶擦亮,绳索结牢。寡人虽老,明日亦将披甲上阵!”

刘戊听得热血偾张,挽袖问道:“伯父,你便说,我军何日拔营?”

刘濞昂然道:“通告各营,明晨即发!”

次日晨,吴楚大军果然拔营,浩浩荡荡,杀入梁境。此时,叛军裹挟甚多,堪堪已有三十余万众,各怀异志,士气正旺。那梁国本就狭小,城邑亦不坚,经多年富庶升平,何曾见过这等阵势。

吴楚军入梁不久,梁地各边邑非降即破,兵卒溃散,百姓纷纷逃难,如虫蚁般拥塞于途。

梁王刘武在睢阳得报,暗暗吃惊,勉强沉住气,冷笑道:“乌合之众,焉能成大事?且看寡人如何应对。”便令中大夫韩安国,偕同来降的楚将张羽,集结东境军民,于棘壁(今河南省永城市西北)固守,务要阻住叛军。

吴楚军接连得手,士气愈盛。军至棘壁,即有东越兵万人为先锋,各个断发文身,黑齿花面,手执短戟攀城,勇猛异常。

壁垒内梁军见了,只疑是南海罗刹来攻,都不免惊恐。韩安国老成持重,身不披铠甲,手不执戟戈,只徒手四处巡察,见有疏漏处,立责校尉,不容置辩。

却说这位韩安国,乃是梁国成安(今属河北省邯郸市)人氏,后徙居睢阳,本是一温雅书生。早年曾赴邹县(今山东省邹城市)拜师,学了些《韩非子》及各类杂说,在睢阳略有名气。刘武徙封梁王之后,闻其名,便召他为中大夫,聊备顾问,然并无重用之意。

不想韩安国老成持重,临危受命,率军民守棘壁,自此名声大噪,竟一变而为勇悍武将。

那裨将张羽,来历亦不凡,其父正是已故楚相张尚。楚王刘戊欲反,张尚不从,竟遭斩首。张羽闻老父遭不测,趁夜逃走,奔入梁国投效。梁王看他忠勇,又怜他丧父,便命他随韩安国带兵。

张羽颇敬韩安国,凡韩安国所指不妥处,无不加意督责。如此,棘壁军民起先虽有畏怯,后却愈战愈勇,白日御敌,夜来则放箭袭扰吴楚营。

吴王刘濞见棘壁数日不可下,大怒道:“吾志在天下,岂可为棘壁所绊脚?”遂出重赏,发死士八百人,昼夜仰攻,死伤填满沟壑,竟高与壁垒齐。

吴楚军到底众多,为气势所激,争相攀爬。壁垒上下,血流如注,竟成一片赤土。

如此激战两昼夜,壁内箭矢渐少,人力亦不支。韩安国、张羽见终不能守,相对叹息半晌,命残卒打开东栅门,任由百姓出降。

壁垒外吴楚军见了,欢声雷动,都拥上前来看。冷不防间,韩安国、张羽率残卒两千余人,打开西门跃马冲出,趁吴楚军不备,杀出一条血路,逃逸去了。

棘壁陷落,刘武这才稍感震恐,立遣中尉公孙诡等六将,急征丁壮十余万,自睢阳东出迎敌。

临行之际,刘武吩咐公孙诡道:“公孙将军,丁壮多未经训练,不足依恃。你肚中有多少诡计,尽都拿来讨贼。”

公孙诡昂然道:“‘饵而投之,必得鱼焉。’梁兵虽少,将却不弱,臣下自有鬼谷子阵法拒敌。”

梁军出了睢阳城,疾行百余里,至建平(今河南省夏邑县)地面,正与吴楚军迎头撞上。

那建平地方为河边平壤,可一望千里,无所遮蔽。吴楚两军挟得胜之威,正要去夺睢阳,远远望见一股孤军,旗帜凌乱,甲胄不整,却敢来迎战,不禁全军大哗。

刘戊在戎辂车上望见,也是失笑:“那梁王只知优游,竟是这等人马前来,莫非要送死吗?”

刘濞强忍住笑,轻蔑道:“来将为公孙诡,闻说诡诈百出,看伯父如何摆布他!”即命中军布阵,又分出左右两军来,潜至两边埋伏下。

刘濞麾下中军,为十万精锐,多年操练不断,虽未经大战,亦可称精良之卒。中军布好战车之后,弓弩手隐于车上,步卒执戟立于阵中。

那公孙诡虽蒙荣宠,做了中尉,却是从未上过战阵,望见对面烟尘滚滚,不知吴楚军来了多少,心中便觉忐忑。待吴楚军布好阵,见拢共也不过十万人马,心中稍安。于是挥动令旗,布下鬼谷子兵法之“天覆阵”,将马、步、弓弩兵前后排开。

待两阵对圆,刘濞使个眼色,刘戊便上前叫阵道:“对面听着,统军为何人?出来说话。”

那公孙诡全身披挂,驱车往阵前,戟指对面道:“某为梁中尉公孙诡也,在此等候多时。单要问,是何人敢犯我境?”

刘戊仰头笑道:“我当是何等人物,原是无名鼠辈。今吴楚联兵讨贼,借道梁国,知趣者从速让路,阿爷必不责怪你!”

“大胆反贼,敢称讨逆!你等不守封国,擅发兵马,真有包天之胆。吾等衔天子之命,前来平乱,依鬼谷子之谋,布下天覆阵;你辈若不想受死,便束手就擒。否则,定教你吴楚二王死无葬所。”

刘濞听到此,按捺不住,驱车上前叱道:“呸!汉家无人了吗?竟用了你这等诡诈小人。你那天子,真是个昏天子;你那梁王,更是酒囊饭袋。倒是你这公孙将军,我吴地闾巷无赖,也都知你名号。多说也无益,我便教你知道:二王岂是那般好擒的!”当下吩咐刘戊道,“无须啰唣,擂鼓!”

刘戊稍有迟疑,提醒道:“伯父,鬼谷谋略小觑不得,须小心他那天覆阵。”

刘濞登时横眉叱道:“甚么天覆阵,猪狗之众!无能小人,焉知鬼谷子?他这等布阵本领,连农夫也不如。弓弩手便无须放箭了,不论马军步军,只管掩杀过去。”

刘戊一凛,连忙擂动鼓桴。吴楚军初闻鼓声,先是一怔,继而全军大呼,不分阵列,只顾漫山遍野地杀了过去。

那边梁军,虽也阵法整齐,却从未经历战阵,到底是胆虚。见对面有无数花脸越兵,状似天魔,口出怪声,不要命地杀来,前阵便起了动摇。

眨眼之间,越兵便杀近,队中猛地摇起数百面朱雀旗,望之倍觉诡异。梁军中有老卒见多识广,都惊呼道:“不好,‘飞头蛮’来了!”

公孙诡也看得呆了,正要擂鼓发令,听闻对面鼓声又起,远远草木丛中,蓦地跃出无数吴楚伏兵,漫山遍野,从左右两面喊杀而来。

旁侧便有副将急问道:“中尉,如何不擂鼓?”

公孙诡喃喃道:“吴楚军势大,我军如何当得起?我意……先回军为上。”

那副将惶急道:“我军执大义,如何能退?”

公孙诡主意已定,反倒有了胆气,怒叱了一声:“大义能当得刀剑吗?回军!梁王面前,我自有交代。”

众梁军知恶战不可免,正欲拼上一死,却不料闻听鸣金退兵。又见中军大纛摇摇晃晃退却,知主帅已然回撤,惊慌之下,前军哗然,立时阵脚大乱。

刘濞在对面见了,不由哈哈大笑:“如此鬼谷子徒儿,当得何用?”便命刘戊擂鼓催军,尾随追杀。

梁前军为避来敌,争相践踏,不成队列。吴楚军转眼便杀入阵中,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一般。梁卒有奔逃不及的,非死即伤,一时惨呼震天,血流遍地。

梁军诸将都心胆俱裂,死命护住公孙诡。有那上过战阵的,不禁疾呼道:“公孙将军,不可急退,若全军溃散,你我皆无可逃!”

公孙诡这才回过神来,抄起鼓桴急擂,督众军死命抵住。梁军闻听鼓声,这才收住脚步,返身挺戟,在平野上与敌厮杀成一团。

无奈吴楚叛军人多势众,一队队如潮而来,矛戈狂舞,杀声震天。梁军阵中六将,知生死悬于一线,各个督军死战,身上中箭如猬,血染袍服。

吴楚众军为争功,大呼抢上,将六将团团围住。不多时,即有两将战殁,一被斩首,一被肢解。

公孙诡在戎辂车上望见,面色渐白,踌躇片时,终哀叹一声:“大势去矣!”便急命御者回车,狂奔而去。

众梁军见主帅奔逃,哪个还敢恋战,发一声喊,也掉头便跑,全军立成溃散之势。

其余四将见阻敌无望,也只得拼死杀出,护在公孙诡车后,一路狂逃,奔回了睢阳。

这一战,吴楚军大胜,斩杀梁军三万余人。其余梁军侥幸逃脱,旗鼓、盔甲散落一地。田畴上,但见尸横遍野,犹如谷垛处处。

刘濞、刘戊驱车疾进,登上高丘。时正值日落,夕阳残照,如血浸平野,千里皆是赤色。

刘戊远眺烟尘,回首问刘濞道:“如何,这便去围睢阳?”

刘濞志得意满,摇头笑道:“杀了半日,我军也是疲累,且安营歇息,来日再战。那梁王小儿,已无处可逃!”便下令鸣金收兵。

[1].凭引,证明身份的凭据,相当于身份证。

[2].卮(zhī),古代盛酒的器皿,广口、筒状。

[3].玄甲,即铁制鱼鳞铠甲,因铁甲呈黑色,故名“玄甲”,西汉时期始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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