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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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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沉舟仰头看着面前的皇榜,钱得安的名字高高排在第一位。

耳边是读书人此起彼伏的赞叹声,谁也没想到这个名不经传的人竟然能夺得会元,说不定可以三元及第,但明沉舟脸上并未有太多的喜色,而是目光一直往下看去,最后盯着中间一个名字。

——明自流。

——第十五名。

“娘娘的表哥好厉害。”谢延仰着头,扫过那张高高的皇榜,最后心满意足地低下头,笑说着。

明沉舟摸了摸他的脑袋,带着人出了拥挤的人群。

“娘娘,你不高兴吗?”谢延紧紧牵着她的手,自人群中逆向而过,小声问道。

他穿着浅青色的衣服,眉目间是小少年的稚气,可说起的话却又老气横秋。

“我听说明相的事情了。”

他贴近明沉舟,沉声说道,眉宇间是一片平静。

明笙的死对他来说甚至说得上是一件好事。

他对明笙高举轻放,是因为不愿让娘娘背负一个谋逆的外家,但明笙终究是一个会随时爆炸的炸/弹,毕竟野心是熄不灭的。

死了,那便一切都归于正常啊。

明沉舟垂眸看他,纤长的睫毛平静地半阖着眼,看不出喜怒。

“娘娘难过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明沉舟蹙了蹙眉,随后又解释道:“倒也算不上难过,我与他的关系,不太好。”

谢延长长地哦了一声。

“那娘娘在担忧什么?”他不解问着。

小孩一向敏锐,一眼就看穿她平静下的不安。

明沉舟握着他的手微微一松,谁知,谢延立马追了上马,立马握紧她的手,大眼睛眨巴着,看着她。

“娘娘为什么要松开手。”他不高兴地念着,又狠狠握紧她的手指。

明沉舟失笑:“我想拿个东西。”

谢延哦了一声,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最后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来:“我拿零食盒。”

明沉舟无奈,只好把另外一只手的东西递给他。

那盒子不重但颇长,被明沉舟握着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一落到谢延手中就显得格外明显。

“太长了。”他停在原处,看着拖在地上的礼盒,嘴巴高高撅起,嘀嘀咕咕地说着,“我要快点长高。”

“少吃点糕点零嘴,多吃点奶和肉,不要挑食,就能长高了。”明沉舟说着风凉话。

谢延扭过脸,不理她,反而踮起脚尖在拥挤的人群中张望着。

很快绥阳就踩着步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一侧。

“你拿着。”谢延把东西递给他。

绥阳哎了一声,拿了东西又不着声息地走了。

“你看,还有其他解决办法。”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反驳了一句。

明沉舟不由仔细打量着身侧的小孩,这一看,越发觉得谢延和谢病春有些地方当真是说不出的相似。

谢延被她看得脸红,摸了摸脸,冷静岔开话题:“娘娘刚才要拿什么?”

明沉舟这才伸手自腰间拿出一个香囊。

“万岁是不是让太常寺的人去明家帮忙了。”她随口问道。

谢延的视线一直落在香囊上。

“嗯,周夫人已经和明笙和离了,明家子嗣也只有娘娘和一个明自流,旁支都在松江,虽然我不曾迁怒冬至之事,但当时五品以上官员携带家眷入宫。”

他一顿,话锋一转,淡淡说道:“所有今日大部分都不敢靠近明府,倒是安悯冉、戴和平以及郑樊一大早就上门送了祭品了。”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明沉舟捏着香囊不说话,目光总是忍不住在拥挤的人群中扫过。

“娘娘想说什么?”谢延的手终于忍不住摸上了那个香囊,“这是给谁的。”

明沉舟回神,失笑一声,把香囊拿开,冷酷无情地嘲笑着:“不是给你的,我不是给了你很多吗,怎么还整天惦记着别人的,小黑都没这么护食的。”

谢延讪讪地收回手,冷静找补着:“我就是问问而已。”

“一直没有明家的人来看榜。”她停下脚步,深深叹了一口气,“明自流怕是早已没了章法。”

谢延闻言,神色冷淡:“他已经二十一了,也该撑起明家了。”

相比较这位是娘娘的亲哥哥,但他还是更喜欢娘娘的表哥一些。

娘娘喜欢,他便喜欢。

明沉舟垂眸看着他。

谢延立马警觉,解释着:“我是听说周夫人连夜回了明家,所以不会有事,娘娘不要着急,娘娘当年一人入宫,无人帮扶,他如今还有一个周夫人,男儿当自立,娘娘何必多加操心。”

“他是我亲哥哥,谢延。”明沉舟低声说着,“我虽与他并不亲厚,但我们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兄妹。”

谢延睁着眼睛看着她,神色无辜又不解。

明沉舟笑了笑,站在树下,挥手叫来一个穿着私服的锦衣卫。

“你去换个飞鱼服带几个兄弟去明府,把这个送到明家交给英景,然后站明家门口他们穿个信,说明自流考中了贡生十五名,之后你们就留在明家,等事情了解。”

她柔声吩咐着,把手中的香囊递了出去。

锦衣卫接过香囊,恭敬应下。

谢延扬眉:“娘娘这是给明家撑场子。”

明沉舟看着人远去,这才说道:“不是给明家,是给明自流。”

“有区别吗?”谢延歪着头问,“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给明家的荣耀,你派了瑶光殿的大总管,又让锦衣卫上门,还给人送香囊,派人去送成绩。”

他一顿,长叹一声:“明家的门槛怕是又要开始热闹了。”

明沉舟揉了揉他的脑袋:“做事何必在乎外人所想,我的东西就是送个明自流的,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情。”

谢延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快上马车的时候,才突然问道:“娘娘给明自流的香囊里装了什么?”

“考试顺利的平安符而已。”她把人扶上马车,笑说着。

谢延蹲在车门口,错愕地看着车辕边上的人:“娘娘不想他去接明笙的遗体回京。”

明沉舟面容冷静:“三月初一便是殿试,来来回回两个月的脚程。”

“可那是……”

谢延欲言又止。

“万岁不是说,他已经二十一了,该撑起明家的门楣了吗。”

明沉舟的神色格外冷酷:“考上进士,继承明家家主,是他要迈出的第一步。”

“明家也该从他开始改变。”

她把人推上马车,冷淡说道。

“娘娘这么信他。”谢延咕噜爬到马车里,认真问道。

“信。”

明沉舟眉眼低垂,淡声说道。

“哦。”谢延哦了一声,半晌没说话。

“娘娘,我一时不知道你对明自流到底是好还是残忍。”

马车晃晃悠悠穿过热闹的大街,冬日的阳光透过湛青车帘,在马车内晃开明亮的光,马车内堆满了出门逛街的东西。

谢延盘腿坐着,突然开口说道。

明沉舟解着手中的九连环,不曾说话。

“对了,胡呈儿想要回安南了。”谢延随口说道,“本来内阁和司礼监都同意了,结果今日一大早,郑相递了折子上来,说安南陈兵边境,唯恐他们因为解决不了内患就开外战。”

明沉舟抬眸看他。

“安南老国王是中意这个大皇子的,奈何大皇子不争气,三皇子母家外戚又格外十大,这次胡呈儿偷偷入京请兵未必没有老国王的默许。”

“那现在搞砸了,就要逃回去?”明沉舟扬眉,讥笑道。

“当日冬至大宴他确实是被太皇太后和明笙耍得团团转。那两人与他他之所以一直不能面圣,就是因为掌印一直反对,所以当日只要进献一只舞女,魅惑谢病春,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他信了?”

谢延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信了,说是早就听闻司礼监掌印深得万岁信任,这才信了他们的话,而且我之前查过,掌印和大皇子在富贵楼见过一次面,但不欢而散,想来时他先找过掌印,但是没成功,然后又遇上太皇太后和明笙他们,凑巧撞一起了。”

“凑巧。”明沉舟把这两个放在嘴边滚了几遍。

她突然想起冬至前一月,她蹭谢病春的马车出宫陪外祖母看戏去了,谢病春则说是去西厂。

那日他心情不悦。

谢延并未察觉出她的异样,只是继续说道:“人都是在台子塌了之后换的,胡呈儿竟然没察觉出不对,明笙当时只是想杀了掌印,所以说他也是被太皇太后摆了一道。”

“他一向看不起这位深宫长大的太皇太后,自视甚高,被反杀一点也不奇怪。”明沉舟讥笑着。

“只是我不明白太皇太后怎么算到,娘娘不准舞姬入殿?”谢延摸着下巴问道,“若是他们入了殿,那些偷梁换柱的人不是就进不来了吗?”

明沉舟笑说着:“因为她是聪明人,冬至大宴是她一手操办的,而且那是外邦舞姬,又是突然提出的要求,我于情于理,为了万岁的安全都不会让她们入内献舞。”

杀人谋心,这位太皇太后当真是看得清清的,这也是她能在明宗一朝就脱颖而出的原因,只是她千算万算终究棋差一招。

谢病春是来复仇的,权力,欲望,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你汲汲以望的权力巅峰,也许在别人眼中不过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也是薛珍珠功败垂成的原因。

“万岁打算把东厂给谁?”明沉舟随口问道。

“杨宝。”

明沉舟拨弄着九连环的手一顿,随后点头说道:“万岁做得对。”

权力在于制衡,西厂既然在谢病春手中,东厂就必须在杨宝手中。

谢延摸出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眼尾的余光慢慢吞吞收了回来,含含糊糊地说着:“本来打算给汤拥金的,汤拥金怕得跪在门口不肯起来,说来也奇怪,我查过杨宝对此事确实并不知情,真是奇怪。”

明沉舟笑说着:“万岁想明白就好,说起来,司礼监这样也少了一个人,万岁打算递补谁进去?”

谢延已经拿起第二块糕点,小声说道:“绥阳。”

明沉舟惊讶地抬眸看他。

绥阳聪慧稳重,对万岁忠心耿耿,可他到底是司礼监书令出来的人,说到底他曾是谢病春的人。

“用人不疑,娘娘。”谢延打算去摸第三块糕点,却被明沉舟打了一下手,只好故作镇定地收回手,“我是信他的,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我听说历代帝王身边的大太监都在司礼监就职,我想我也不能例外吧。”

谢延的声音格外平静,可说出的话却足以令人震撼。

他已经开始有意识收归内阁和司礼监的势力。

“怎么了?”谢延眨眼,小声说道,“我做得不对吗?”

明沉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奖励地递出一块糕点:“万岁做得对。”

谢延高高兴兴地接过糕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那内阁呢?”

“先从今年吏部考核中的优等中选一个人上来。”谢延对这些事情早已心有沟壑,有条不紊地说着。

“年纪大点也没事,戴和平和郑相年纪也大了,再做几年也可以致仕了,我便选几个年轻的来,这样也不会太过波动。”

这位大周最年轻的幼帝已经不知不觉显露出他的野心。

平衢骋高足,逸翰凌长风,幼鹰终究会展翅,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

“你今天没粘着我。”明沉舟站在乾清殿门口,见谢延开开心心地和她道别,不由警惕问道。

谢延闻言,无辜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可爱极了:“娘娘今日起得早,很是辛苦,回去休息才是。”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明沉舟莫名觉得奇怪,但还是把人送回乾清殿才转身回了瑶光殿。

“咦,陆行?”她一眼就看到殿门口穿着飞鱼服和英景说话的人,不由惊讶喊道。

陆行一扭头,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爽朗大气:“娘娘。”

“官复原职了?”明沉舟踱步上前,笑问着。

陆行理了理领子,得意说道:“承蒙万岁厚爱,眼下只是扣了一年俸薪,国子监那边要出殿试的卷子,缺人,便让卑职去那边将功补过。”

明沉舟笑着点头:“真不错,没钱了可以找英景打秋风。”

路行立马笑得更加灿烂了,对着英景狂眨,最后手贱地伸手,一把揽过英景的脖子:“好弟弟,你仔细听听,这话是谁说的啊。”

英景板着脸,把他的手甩开。

“陆佥事若是在宫中喊一声肚子饿,送吃的队伍怕是一眼望不道头。”他冷冰冰地说着。

陆行丝毫不恼,嬉皮笑脸哄道:“哪里比得上英大总管的饭好吃啊。”

英景嫌弃地斜了他一眼。

“英景你会煮饭?”明沉舟大为吃惊地问着。

谁知,英景还没说话,陆行就忍不住先一步开口,满口夸赞:“会啊,可好吃了,英景烧的一手西南菜一绝,连掌印这样嘴挑的人都会多吃几口。”

“你是西南人?”明沉舟好奇问道。

“他是云南人。”

“你还会做什么菜吗?”

“江浙菜也会一些。”

“那掌印喜欢吃什么?”明沉舟突发奇想地问着。

陆行一愣,摸了摸脑袋,扭头去看英景,就见英景抱臂冷笑,慢吞吞反问着:“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不知道啊。”陆行无辜地眨眨眼。

“是了,一上饭桌就知道吃东西,自然是不知道别人吃什么的。”英景心平气和的反讽着。

陆行不以为耻,反而继续拍着马屁:“那是,毕竟小鹦鹉的饭这么好吃。”

一力降十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英景顿时无话可说。

明沉舟见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我以前以为英景是只会重复说话的小鹦鹉,三棍打不出一句话来,不曾想若是有一个抢话的鹦鹉才是最烦人的。”

她打趣着,英景抿了抿唇,直接远离陆行几步,继续刚才的话:“掌印更喜欢吃江浙菜,甜口的。”

“怪不得,外祖母老是要给他递糕点吃,还加了好多糖。”她笑说着,“你们继续聊,我去始休楼找掌印。”

陆行连忙说道:“掌印不在宫。”

“之前院试不是牵扯到薛家,所以拨下了一批人,又替补上了一批人,递补上来的人都是太原府的居多,如今有江浙和云南考生闹事,马上就要殿试了,这种关键时候案子被万岁分拨给西厂了。”

当时试题被薛家泄露,幸好名单没有公布,谢延便把涉案的考生,不论如何,一律划了,自后面替补上来。

白鹿学院的人天南海北都有,单当时依旧以江南和西南考生为主。

明笙根基就在江浙,想来当时并无证据直指明笙,诞谢延还是此事上了心,不然现在也不会让谢病春出面。

“不过本来也不值的掌印出门,但是听说不知为何闹到罗松文那边去了……”

陆行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位大儒的脾气可不好,对我们又有意见,只好掌印亲自出面了镇场子了。”

明沉舟失神片刻,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陆行和沉默不语的英景。

——原来他们不知,不知谢病春和罗松文的关系。

——大周师恩如父恩,更何况,罗松文也曾用心把他抚养成人的。

明沉舟回神,突然龇了龇牙,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说谢延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谢家人都这么阴的嘛。”她入了宫,捏着一本话本,忍不住吐槽道。

与此同时,桃色捧着新摘的桃花入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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