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3/3)
“你跟周洵只差一天生日,为什么不一起过?莫莉姐也说,往年你都是……”她突然住声,是因为看见柳逾白神情渐渐地淡下来。
自知可能说错了话,不敢再开口了。
心里很是懊恼。
等吃完饭,梁司月收拾过餐桌,把碗盘都丢进洗碗机里。
洗净跟食材一起下单的蓝莓,拿白瓷的小碗装着,回到客厅里。
柳逾白坐在沙发上,而梁司月将碗推到他面前,顺势在茶几边的地毯上跪坐下来。
两人一起吃着蓝莓,梁司月不时地转头去看柳逾白,最后忍不了这样奇怪的气氛,直接道歉,为方才饭桌上的口没遮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柳逾白不高兴,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柳逾白听她神情沮丧地说“对不起”,看她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站起身,忽地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小孩儿。”
从她身后绕过去了。
梁司月一愣,不由地伸手按住自己的头顶,目光追随他而去。
他拿了一支烟,点燃,将打火机丢在置物架上一个黄铜色的盘子里,随即走到了窗边。
他在地板上坐下,一条腿撑起来,抽了两口烟,许久沉默。
梁司月在这样的安静里煎熬极了,就在决定是不是干脆直接告辞的时候,柳逾白忽地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地板,也不看她,“过来。”
梁司月手里还捏着一把蓝莓,顿了顿,赶紧走过去,就在他的斜对面坐下。
她看见落地窗上映着两道身影,柳逾白正在看她。
她不敢转头去,只觉得自己渐渐被烟味笼罩,无由紧张,于是无意识地往嘴里送了一颗蓝莓,缓慢地咀嚼。
紧跟着听见柳逾白的声音响起,语气很陌生,是她从前从未感受过的。
柳逾白问她:“对我家里的事,了解多少?”
“我爸知道的,我基本都知道。”梁司月小声回答。
柳逾白没有追问,那你爸又知道多少。咬着烟,缓慢地吸一口,然后才又开口。
他读完初中,执意从程淡如身边离开,回到柳文藻跟前去读书。
柳文藻虽是他的父亲,却不信他,觉得他这样做,一定有所图。
且柳文藻被一重愧疚心理架着,却又无力解决,只能以加倍的坏脾气,处理两人日趋紧张的父子关系。
自然,那段时间并不好过,柳文藻防备他,潘兰兰更是无时无刻不紧盯着他。他没有任何资本与两人起冲突,夹在中间,只能时时隐忍。
为什么不跟周洵一起过生日?
因为每年生日筹备前,都要见证一堆的懊糟事。
潘兰兰不想一起办,怕儿子被抢风头,更怕请来的宾客,暗地里将元配的小孩儿与她的做对比。
她那时根基不稳,尤其计较这些表面功夫。
至于柳文藻,觉得可以一块儿办了省时省力,但另一方面,又因为潘兰兰的枕边风而主意不定。
索性,柳逾白就自己提出要回南城跟母亲程淡如一起过。
但程淡如并不收留他,视他为叛徒。
他就习惯一个人过了。
一番陈述,他连方才车上,梁司月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也一块儿回答了:有没有惜才之外的其他理由?
有。
夹在两方左右为难的梁司月,叫他想到当年的自己。
无非,那时未得满足的匮乏感作祟,叫他不由自主地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柳逾白说完,便继续沉默。
梁司月知道拥抱会是唐突,且她并无这个胆量。
听完他的话,她连应该摆出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于是只好伸出手去,手掌摊开,小声地问他:“……吃蓝莓么?”
柳逾白终于抬眼看她,蹙眉,嫌弃极了的表情,“哄小孩儿呢?”
“那……”梁司月看着他,尽量保持神色平静,心脏却在勾画七上八下的运动轨迹,连起来可能就是副心律不齐的心电图。
哎,她真的是……能被柳逾白视为少年时期的代偿对象,何德何能。
“我可以为柳先生做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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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劲,老狐狸交代动机,跟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又一层。
你猜柳总在第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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