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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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就是半死不活、?死难料的人。
项渔舟说出这个结论,侧面证明了他的束手无策。在得知沈弃给林寒见喂过血以后,这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愈发明显。
——看来,这位姑娘能吊住这口气,大半还是倚仗着阁??的血。
三位医师守在榻前,暂且商议出了一个法??,左右算是有了交待。
项渔舟这才敢去看沈弃,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沈弃身上的衣衫上还沾着血,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血迹干涸,看上去十分不洁。
倒是没有难闻的味道,沈弃身上有特制的调香,淡而悠远。??是,沈弃从来忍受不了这些脏污,此刻倒像是毫无所觉。
“阁??。”
项渔舟委婉地出言提醒他,“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沈弃的反应好像有点迟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了半拍,才点了点头:“嗯。”
他的动作也不似往常那??悠然闲适,?身时手掌在床沿撑了一下,手腕还有些不稳。
项渔舟连忙上去扶他,他摆了摆手:“劳三位先?看好她。”
医师们自然是无有不应:
“是。”
沈弃迈步离开,背脊挺直,一头乌发从肩头滑落散开,好似下一刻便能乘风远去。
项渔舟注意到他离开时步伐的虚浮,自言自语地低声道:“阁??莫不是一直在这儿守着……”
沈弃的身体哪儿经得?糟蹋啊。
更别提在这之前,听闻沈弃还吐了血,一年前那位姑娘叛出翙阁时有过类似??况,却没有这次这??严重——而且阁??没有去请他们来的意思,还是丁先?担忧着急,同他们说了这件?。
身边的两位同僚心惊胆战地拉着项渔舟道:“项兄,?们固然要守着这位姑娘,但阁??那边不能不顾及啊。”
对于翙阁的所有人而言,沈弃的安危不仅是????的存在与否,更是赖以?存的庞大系统中必不可缺的首脑。
项渔舟额边滑下一抹冷汗,他伸手拭了拭:“确实如此,?这就写个方??,先让阁??喝下去。”
到头来还是两位病人。
三位医师自认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了,还是出现了轻微手忙脚乱的??况,??大缘由是对林寒见的病症毫无头绪,且更担心沈弃不肯配合,他的状态有种捉摸不?的阴沉感。
表面看去仍是运筹帷幄的镇?模样,实际却是一汪深不见底、不知何时会骤?波澜的深潭。
沈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算是按时吃药、符合合格病人的形象;但他本身对药的抗拒实在是太明显,每次喝下去的时候都像是在上刑——若是真的上刑,说不准沈弃的表??还不会如此痛苦。
这会儿,沈弃应当是心??不好,药便交给了丁元施。
那碗乌黑的药汁端到沈弃手边时,他眉心蹙了蹙,是闻到浓重药味的条件反射,一言不发地接了过去,沉默地一饮而尽了。
沈弃换了身衣服,暗红色的大氅更衬得他眉目如画、墨瞳深邃,连苍白的嘴唇都仿佛在此浓烈的艳色下平添了几分色彩,加上药汁的润泽,总算不再具有那般强烈的易碎感,好歹有了正常人的活气。
丁元施看沈弃似乎?身要走,阻拦道:“阁??,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准确来说,是没有休息。
在医师到来之前,沈弃就守在林寒见床边,手指扣在她的脉搏上,林寒见稍微有变,沈弃便能立马反应。正因为此,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丁元施接着劝道,从理据切入:
“林姑娘的病症确实重要,但阁??,若您也跟着病倒了,谁来调度一切呢?林姑娘还在躺着,再者还有陆公??与整个翙阁,都需要您的安排和谋划啊。”
沈弃守在林寒见身边,并非??是单纯地守着,???太多,他暂且??经手一些尤为重要的机密和决策。
两边劳?,又没有休息,大罗?仙也撑不住。
沈弃顿住了动作,眼睛望着窗外一朵飘摇的海棠花,开口的声音竟然有种难以掩饰的茫然:“?没想过她会死。”
“……”
“她都能做出那??多令?措手不及的?,到头来却要为一个不知名的原因死。”
沈弃的嗓音很淡,透出疲乏的意味,掩在长睫下的眼?晦涩难当,“?想过那??多种?和她的结局,没有一种是她会死。”
丁元施听出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连忙道:“阁??如今身体康健,自然能福寿绵长。”
沈弃看着那朵海棠在风中摇曳?姿,迎着日光肆意绽放,没有了往日欣赏的闲心,反而令他想?林寒见卧病在床的??形,心中弥漫?难言的不适。
这种不适像是某种酸性物质开始变质,进而腐蚀他的心脏,牵动了五脏六腑,顺流到四肢百骸中,让他发每一个举动都产?类似拉扯撕裂的酸楚感。
他原来对林寒见的危难会有这种反应。
这感觉可真稀奇。
沈弃想。
-
陆家近日有些不太平。
表面看去风平浪静,死水一滩,外界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但往往越是这样越反常。
沈弃在隔间听着下属禀报,眸色冷冷淡淡:“陆折予到底是个?正派的人,没有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他当初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在胡说,更不是为了挑?陆折予无端的猜忌与怀疑、挑拨陆家内??的关系。自然,?性多疑的人会被这反目下的“诚恳”蒙蔽了双眼,做出相背而驰的?。
可陆折予不会,沈弃清楚。
沈弃握着笔,陡然恍惚了一瞬:他对陆折予说那番话的时候,究竟是怀抱着什??样的心思?因为自?体弱,所以竟然隐约觉得,其实陆折予才是不错的选择???
不?。
沈弃的眼?骤然冷了下去,他那转瞬即逝的恻隐之心早在林寒见可能会死的?实下被粉碎得一干二净,所有的道貌岸然不过是自以为可以放手,不过是没有真正地感受到那份尖锐又突兀的痛楚罢了。
“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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