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术士10(2/3)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舅舅外甥居然是同姓,小姑娘还是点点头,“我......我叫徐晗,是云水城人。”
洛素和老吴有些诧异,姓徐?
那先前山上喊得名字,不是苏小娘吗?
这是,救错人了?
可是这一身红色嫁衣实打实的,不会啊?
“我们先前听那些人喊苏小娘?”洛素缓缓说道。
徐晗沉默一会儿,开口道:“今天原本嫁入田家村的人,是苏小娘,我顶替了她。”
这是替嫁,还是逃婚?
洛素和老吴有些疑惑,火光荧荧,徐晗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忽明忽暗,她捧着洛素给她倒的热水,一点点讲述了今天的这场闹剧。
这姑娘叫徐晗,是云水城的本地人,和今天原本应该嫁入田家村的苏小娘是闺中密友。
苏小娘家境贫困,其父又向来不喜欢这个女儿,终日动辄打骂,眼看着这个女儿出落得一日比一日好,即便是面黄肌瘦,也看得出秀丽的姿容。苏小娘的父亲便动了心思,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可谁也不知,苏小娘早就有了心仪之人,隔壁家的穷书生,与苏小娘两情相悦。眼看着这个女儿已经到了成年的时候,苏父正打算把她卖个好价钱。
苏小娘心中忧急,可一日,苏父居然喜笑颜开地回到家中,对她说,为她找了一门好亲事,嫁过去当正头娘子。
苏小娘简直不敢置信,这个赌鬼老爹会给她找好亲事?才怪!
认识的都是些泼皮无赖,甚至这些狐朋狗友来到苏家都会盯着苏小娘看。
苏小娘用自己作绣活的钱买来酒,灌醉了苏父,从中得知苏父口中所谓的“好亲事”。
知道的一瞬间,她呆立当场,嫁入“田家村”,这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云水城何人不知“田家村”?
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嫁进了那里的女人,要么变成了一个个被驯化的妇人,要么,变成了一个个“贞节牌坊”。
便是再穷的人家,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哪怕是一辈子吃糠咽菜,都不愿意将孩子嫁到田家村去。
而苏小娘的父亲,为了区区五两银子的彩礼钱,就把她卖给了田家村的人。
无奈之下,苏小娘只能求助与自己的好友徐晗,与隔壁的书生。
隔壁的书生意欲上门提亲,可苏父张口就是翻倍的银子要求,这聘礼的银两就愁煞人。
徐晗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市井之中厮混,知道田家村的势大,苏父混迹赌场,最是会欺软怕硬之人,只怕即便是穷书生拿出了银子,也不会将苏小娘嫁给他,甚至很可能吞了银两,反手就把此事告诉田家村。
田家村的人已经来到苏家送了聘礼,苏小娘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
徐晗出现在她家里,对她说愿意替嫁。
苏小娘不可思议,即便是心动,可凭借着自己的良心,有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好姐妹去替她送死?
徐晗那个硬脾气,去了田家村,会遇到什么,她根本不敢想象。
可徐晗说服了苏小娘,三月之前,那位新婚不久,便随着亡夫殉情的女子,是徐晗的义姐。
而昨日,朝廷表彰义姐的公文,已经到了。
徐晗相信姐姐不可能殉情而死,她们这样混迹于市井之中,艰难求生的人,自幼就懂得生存的不易,多么艰难的日子都活下来了,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男的殉情呢?
更何况,义姐可是亲自与徐晗说过:“男人不可信,小徐晗,记住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是最重要的,除此还有亲人,友人,男人,连个蚂蚁都算不上。”
当同龄的小娘子沉浸在话本的情情爱爱中,徐晗早就在义姐的教导之下,坚信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
因此她不信,田家村人的话,她一个字,半句话都不信!
徐晗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没有牵挂,儿时饿了两天的记忆,至今犹存,是义姐分给了她讨来的半个包子,才让她活下去。
如果没有义姐,徐晗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徐晗不知道义姐为什么会选择嫁入田家村,明明,明明当初还是义姐对她说,看见田家村的人,就要离得远远地,也不要和他们说话。
她相信,义姐一定有她的理由,就像,徐晗现在一样。
徐晗说服了苏小娘,此刻,只怕她已经与穷书生私奔了,徐晗一个人光杆的不怕穿鞋的,再不济还有从小厮混出的打架的本事,她还不能跑吗?
这就是徐晗替嫁的全部经过了,洛素与老吴了然,言语之间,也没有多少漏洞。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老吴发问。
徐晗继续讲述,她从苏小娘的家中被接走,上了花轿,头上盖的盖头,谁也没有发现。
苏小娘说,她没有见过田家村的人,苏小娘与徐晗又身材相似,都是瘦瘦小小的,所以两个人才敢这么做。
接亲的车队出了云水城之后,往田家村的路上,就连着遇上事情。
走走停停,她做的马车木辕脱落,新郎的马突然好似受惊,一个趔趄,直接摔下来。
但田家村的人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并没有当成多大的事,车队依旧向前。
等车队进了田家村,速度突然慢下来。
好似溜着她在田家村走了一圈,才来到新郎的家。
徐晗虽然没有参加过什么昏礼,但也是见过的,甚至云水城的大户嫁女儿,面向全程的流水席,她曾经去蹭过饭。
可昏礼,本是两家结成通家之好的日子,应该是欢天喜地,锣鼓喧天的。
但徐晗被扶着下花轿的,却宛如一片死寂。
她听着田家村人说话的声音,语调平板,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欢喜的意思。
下了花轿之后,她连拜堂都没有拜,就被直接送进了房间。
徐晗有点懵了,成亲,不是拜堂之后才送入洞房吗?
没有拜天地和高堂,直接送入洞房?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周遭静悄悄的,徐晗悄悄地掀起来盖头的一角。
床上很干净,没有什么桂圆莲子,房间,房间里点着烛火,却没有一点新婚的意思。
徐晗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难道说,田家村人发现新娘不对了?
不能啊?她一直没有摘下过盖头,谁也没有见过苏小娘和徐晗的脸。
明明呆在房里,徐晗却觉得这房间阴恻恻的。
她终于发觉了不对,很严重的不对。
至少有一样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本应该是洞房的房间里。
床上挂着红绸,可这个房间里点燃的烛火,却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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