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三）（1/2）

“你到底是谁？”

面对中介店主孔时雨的质问，芙溪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太巧了，竟然会遇到伏黑甚尔的熟人。

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太宰治那个狡猾的家伙，告诉她这家中介靠谱，原来是给她挖了一个坑。

那这个坑，她还非跳不可了。

芙溪抿了抿唇，装作惊讶：“叔叔，原来你认识……甚尔啊。”

她故意直接叫伏黑甚尔的名字，以此来彰显两人关系密切。

孔时雨没有吭声，眼神变得更加古怪。

屋子里光线很暗，他看到少女在他长久的沉默中，慢慢垂下了脑袋。

“好吧，其实我不是他的女儿，之前有一次遇到了，我对他一见钟情，我想泡——不是，我想找他。”

喜欢伏黑甚尔的女人有很多，且大部分都是一见钟情，孔时雨觉得这个解释可以接受。

“呃，这个……”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还小，我建议你过几年再来找他。”

“我现在就想找他。”芙溪哽咽道，“……他一出现，我就想和他在一起，别的事我根本做不下去，这次考试也没考及格……”

说到伤心的地方，她的声音里带上了轻微的颤抖。

隔着还未完全散去的烟雾，孔时雨看到她的眼睛透出很亮的潮湿感。

“该死。”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伏黑甚尔的狩猎范围不是成年的富裕女性么？什么时候也去招惹这种小朋友了？

作为一个拿钱办事的中介，孔时雨觉得自己难得良心发现，会考虑到年龄问题。

他委婉地劝阻道：“伏黑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找学校里同龄的小男生不香吗？而且他很贵，无论是做哪方面的生意，都不是一个小孩能负担得起的。”

“啊，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芙溪抬起头，“我的祖父是东京首富。”

东京首富……？

孔时雨眯起了眼睛，她的表情极为坦然，不像是谎言。

他这才完完全全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客人。

模样很小，不是成年人。五官很精致，也很可爱，长开后会是个美人，但绝对不是伏黑甚尔的菜。

身上穿的是价值不菲的裙子，手腕和脖子上戴的也是看上去很昂贵的饰品，从气质来看，是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如果真的是东京首富的孙女，那是不是伏黑甚尔的菜都不重要了。

他会乐意为了钱而改变自己的品味。

“伏黑他在横滨海狼。”

横滨海狼。

这是一家著名的男公关俱乐部，芙溪曾经逛街路过一次，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森鸥外捂住了眼睛。

“那里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她当时好奇地问。

“不，也不是不能看。是合法的深渊，但我怕你误会那里是天堂。”

芙溪立刻就知道了里面有很多年轻男人。

森鸥外十分介意她和别的男性接触，因此她从小到大见的都是女性。

她小时候结识过一个小男孩，两人一见如故，没过几天就那个孩子就不见了，她在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等到。

说不上来是巧合还是意外。

但从那之后，她开始有意识地远离人群，尽量让自己处于一种“无”的状态。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想要，这样别人就无法用任何东西来拿捏她。

“今晚伏黑就有活动。”孔时雨用极为八卦的语气问道，“芙溪小姐，你打算为伏黑花多少钱？我可以免费为你估算一下成功率。”

芙溪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吗？”孔时雨说，“如果今天他不忙，也许会接小单，不喝酒纯聊天。”

芙溪摇头。

“三千万？”首富的孙女果然有钱。“如果没有其他富婆点他，你应该稳了。”

芙溪仍是摇头。

“难道是三亿？”就连孔时雨也为这个数字可耻的心动了，“这个价格足够把他从店里带回家过夜了，你的家长不会有意见吗？”

芙溪用力摇了摇头：“不是三亿。”

“三十亿？！！”

孔时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要搬多少砖接多少客才能赚到这么多钱，不，搬到死也是赚不到的。

他挺直了腰板，挽起衣袖，露出了精壮的手臂：“你觉得我怎么样？……咳，开个玩笑。小姐，虽然伏黑贵，但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芙溪打断他的话，用十分清晰的声音说：“三百日元。”

三百日元。

三百……

孔时雨两眼一黑，抬起的手臂重重地砸在了柜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三百日元？”他重复了一遍。

“是。”

“你是在侮辱他，还是侮辱我？”

三百日元，别说消费伏黑甚尔了，连他的中介费也不止这么点。难道说到目前为止，这个小鬼都是在捣乱？

芙溪在他审讯般的目光中，摸出口袋里的三个硬币，放在了桌上。

“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

孔时雨胡子都气歪了：“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他想打人了。

“请带我去见甚尔吧，他会同意的。”

“他不会同意的！”

孔时雨忍住揍她的冲动，要是让伏黑甚尔知道他介绍了只有三百日元就想搞他的穷光蛋，很难保证他会不会一起遭殃。“伏黑最痛恨别人白嫖他，上一个这么做的人下场很凄惨。小鬼，你要是嫌作业不够多，我不介意替你买本数学练习册。”

“……”

对方的反应在芙溪的预料之中。

她身上的现金确实只有三百日元，这件事必须老实交代，否则去了俱乐部也会因为付不出入场的费用而被拦在门口。

Mafia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森鸥外和太宰治，一个是吝啬鬼，一个是穷神，都不会给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