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惊心(1/2)
溃坝来得快,去得也快,库容量就那么多一泻而下,流完了也就完了,灾民们站在防洪坝上,看着消退了洪水的家园不复存在,洗劫一空,被摧毁的面目全非了,就是残垣断壁也不见了踪影。平展展的河川里乱石遍布,认不得谁是谁家了。
山沟里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房子大的巨石有棱有角,是洪水刚刚从山体上剥离下来,没有滚动多远星罗棋布,形状各异,或卧或立布满山谷,到处都是一模一样。
已经哭干了眼泪的灾民们,此刻只是干嚎着,没有眼泪流淌。现在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挡风遮雨的家园消失了,就像从地球上抹去了一样,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没有了田地没有了家,活着的艰难不言而喻。
下雨天,天黑得早,才五点多种,四周就雾蒙蒙暗下来,心痛棘手的羽队长心急如焚,看着已经被摧毁的道路惊骇不已,高坪成了空中楼阁,孤孤悬在山沟里,汽车没有了出路,也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此地成了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还有黑子和通讯员张亚夫,去到另一个地方,不知道是死是活?一班长宋树森七八个人,也不见踪影,会不会安然无恙?洪水过后,山沟里所有的道路都不复存在,车队被困在此地,孤悬在高坪上搁置起来,怎么能离得开?
灾民们哀声动地,哭喊声不绝于耳,惨绝人寰,想过去安慰安慰,可说不出话来。此刻的悲惨境地,什么样的语言都不能消除他们的孤独无助。雨还在下,没有一丝一毫减弱,所有人都像囚徒一样逃无可逃,被拘禁在这方寸之地拘于一隅,寸步难行。
羽队长害怕没有出路的士兵们,接受不了现实焦躁不安,发疯了生出事端,想安慰安慰耐心等待,稍安勿躁,同样一筹莫展。豁然间想起来诸葛亮的空城计,装腔作势吓退了司马懿几十万大军,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气吞山河?一千多年后的后人文武双全,怎么还不如先贤了?岂有此理?
他咳嗽了一声,提起精神,装出一副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姿态,踏着泥泞不堪,到每部车跟前故意显摆显摆,让大家看看他从容淡定的表情,眼前的危机不过是小菜一碟,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天无绝人之路,鼓励他们等待,寻求出路,不可能困死在这里吧?
抗震指挥部的首长们纵观全局,运筹帷幄,早就知道了堰塞湖溃坝后崔古拉朽,横扫一切,马蹄镇成为灾区中的重灾区,一定会调集有生力量,驰援劫后余生的生命刻不容缓,想办法打通这里的道路,释放出这里的所有人,只是个时间问题。
神情紧张,惊恐不安坐在车里面的军人们,看到队长在大雨中自由漫步,一副观赏雨景的心态走走停停,怡然自得,看不出一点点惊慌失措的态势,没有出路的宭境熟视无睹,置之不理,大将风度不过如此。
一队之长的当家人都不着急,自己一个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军人着什么急呀?杞人忧天不是?时间会改变一切。走了一圈效果良好,年轻的军人们有样学样,一个个都安静下来,惊恐的目光中,露出坚毅信念。
昨夜无眠,此刻无事,何不早早睡觉?他对身边的刘晓强说:“不漏雨的车厢里睡五个人一组,漏雨的车停靠在中间,派出哨兵严加看管。这么多的灾民聚集在一起,难免会有胆大妄为的不法之徒搞破坏,确保汽车和人员安全,记住了?”
“且且,放心吧队长,我早就安排好了,有明哨,还有暗哨,胆敢有不法之徒骚扰,哨兵就会开枪警告,我已经下达了命令。”刘晓强得意地说。
“呃——好小子,越来越出息了,提出表扬。很好,你和我睡在一起,我想了解些事情。”羽队长说着话就上了车。
女记者一看他上车来,又是一阵忙碌,擦去他脸上雨水后,一看他脸色不好,关切的说:“哦——怎么啦?谁和你过不去了?是不是姓刘的那个小子不安份?惹你生气?哼哼——他敢和你过不去,我就剥了他皮,你信不信?”
“咕咚”一声,一口口水噎的他脖子梗的老长,恶狠狠的说:“哼哼——你不是母夜叉吧?说话怎么这么渗人?刘晓强可不是一般人物,凶狠彪悍,出手歹毒,你最好离他远点,不要在老虎舌头上停留,惹恼了他,你就惨了。”
“切……他算哪根葱?我知道他是你们军区刘副司令刘宝志的儿子,有什么狐假虎威呀?一个副司令,在中央军委里面来说,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泛泛之辈,没什么了不起,你不要鸟他。”
“啊——你你,住嘴。他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可以信口雌黄编排他。嗯嗯——他却离我很远,而刘晓强却和我同呼吸共命运,耳鬓厮磨,朝夕相处,知我忧知我痛,是我可以拿性命托付的战友兄弟,你再敢满嘴跑火车鄙视他,我掐死你信不信?”他怒不可遏的说。
玩世不恭的女记者一看,他真的是被激怒了,眨了眨眼睛,妩媚的一笑说:“嘻嘻嘻……你这是做什么嘛?我看你不高兴,逗你玩呢?没想到你也是俗不可耐,裤裆里放炮沉不住气。”
“啊——哈哈哈……裤裆里放炮?哈哈哈……哪哪,哪个人在裤裆里放炮能沉得住气了?你——嘎嘎嘎……这这这,这个说话太过分了,斯文些好不好?”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女记者却冷艳的看着他,一点都不可笑,等他不笑了说:“咦——小刘那么小,怎么能救你的命?不是你虚张声势杜撰吧?”
“且——杜撰?你杜撰一个看看?嗯嗯——那小子别看小,能耐却大了去了,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汉,仁义仗义,豁得出命的主。嗯——去年我在高原无人区执行任务负伤了,生命垂危,就是这小子豁出命来,拼死救我,才有我现在能和你调侃的机会,不然的话,我早就成先烈了。”
“呸呸呸……乌鸦嘴,什么先烈不先烈?不不,不吉利,不吉利,呸呸呸……”女记者像个神经病似的,呸呸呸乱吐着。
说着话的空间,车外面黑了下来,刘晓强在车厢里铺好了铺盖,他把女记者留在驾驶室,爬上车厢躺在被窝里,听着雨打篷布的声音,忧心忡忡的说:“唉——没有你师傅在身边斗嘴死掐,总是感到空落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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