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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往事如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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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翊看着天色,只觉大雨将至,不由疾走几步,向城门奔去。

“站住!”

还未接近城门,梁翊便已被几名守卫拦住。这几名守卫看梁翊身形,分明怀有武功,而凤城中的世家子弟他们尽皆认识,未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一名卫士上前一步,对梁翊道:“请阁下报一下姓名与身份,来凤城所为何事?”他的言语倒还算客气,只是声音冷漠,不含感情。

不过梁翊却闻言一滞,颇为想不通,自己不就入个城吗,为何盘问得这般仔细?不过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可不想初来凤城,便与酉王府的人闹出不愉快。

当下梁翊便如实答道:“区区姓梁,单名一个翊字,来自百里之外的露原村。进程的目的嘛,为了寻一位朋友。”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知李家在凤城的处境,因此也略略隐瞒了一下,不想与李家扯上关系。

谁料,那卫士却喝道:“阁下骗谁?你明明身怀武功,又如何会来自一个小村?还不快如实交代,这般欺瞒又有何居心?”

听闻这话,梁翊暗暗叫苦,却难以成言,他这话真的是句句属实,但他相信不论自己如何辩解,对方也不会相信所言,而且这些事情也不便令这些护卫知晓。那城门口其余护卫见这里异状,大部分纷纷围拢过来,似是已将梁翊当成居心叵测之人,准备稍有异动便之拿下。

就在梁翊进退两难的时候,不远处一辆马车从旁经过,那些护卫见状,急忙单膝跪地,行以大礼。

这马车如此尊贵,不因别的,就因其上那硕大的“酉”字!当那马车从旁经过之时,却听里面一道女声自马车内传来,道:“他是本姑娘的朋友,几位不必为难与他。”这声音很软,很媚,透着一股慵懒的味道,颇具诱惑。

只是,令梁翊想不通的是,自己与这人身份尊贵之人初次相见,她又为何会帮助自己?他向那马车望去,微风吹过,车窗的卷帘掀起了一丝缝隙,梁翊依稀看到了一抹倩影,那顾盼的眉目,一瞥惊鸿!只是,当他回过神来之时,那马车却早已行得远了。

转过头去,梁翊见刚刚那十余名护卫皆以散去,偶然看向梁翊的目光中透着敬畏。这般变化梁翊自然知晓,让他更是心底存疑,“刚刚那女子究竟何等身份?莫非是酉王府的郡主不成?不过我与她素不相识,她又为何会出言相助?”只是可惜,这一连串的疑问却未有人来回答。

梁翊收拾心情,缓步进城。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般大型的城市,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攘,与它城不同的一片繁华之景。

这时乌云又散,预料中的大雨未至,反而是金乌高悬。凤城的商业区热闹非凡,街边摆满各种小巧商品,各色小吃也是飘香四溢。此刻的梁翊早已被这繁华吸引,恢复了孩童本性,在路边街摊大快朵颐。一番品尝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找到家客栈投宿。

这凤城无比庞大,占地面积约莫七万五千亩,而梁翊适才逛了一上午,也不过外城的十之二三。这内城也叫王城,特指这酉王的王宫,而各大家族的住宅则分布在王城四周,这片区域便是整个凤城的核心,由数百名酉王府卫守护。

这些护卫虽然数量稀少,但个个都是高手,真气充沛,以一当百,因此倒从未听说有人胆敢在这片区域内放肆。至于外城,则三教九流混杂,接待着凤城每日数万人的流动人口。

梁翊在客栈安顿好后,来到楼下向店家打听道:“掌柜的,我想向你打探下凤城李家的消息,你是否有所了解?”

掌柜闻言,抬头打量了眼梁翊,笑道:“这位小哥,这凤城姓李的人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不知您说得是哪个?”

听得掌柜这般询问,梁翊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虽说他所说之言有些夸张,但李姓在禹迹本就非常普遍,而他对李沐青的家族毫不了解,又怎会知晓是哪个李家?

踌躇了片刻,他才开口道:“不知在这凤城,势力最大的李家是哪家?”掌柜的神色狐疑,打量了眼梁翊,道:“小哥您是外乡来的吧?这凤城势力最大的李家自然当属司徒大人李承志的家族了,至于其它的李家嘛,经商的有之,在朝为官的便没有了。”

听完掌柜之言,梁翊心中已有七成把我这便是李沐青的家族,不过以这老板的见识,也仅仅是知道这么些信息,再往下追问李家的近况他便一概不知了。梁翊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不过心中已经对李家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估,司徒,在这儿巽国中地位如禹迹的宰相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李家也必定是这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

在客栈歇息了一夜,翌日金鸡鸣晨之时,梁翊已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站在镜中前一瞧,镜中人这几月来长高了不少,同时也壮实了许多,此刻任谁恐怕也难看出他才十四岁。十四岁看似未及弱冠,但也着实不小了,轩辕氏族的历史中有几位名将便是在这二七之际披甲从戎的。

出了客栈,梁翊找人略一打听便得知了李府所在,他穿过了两条小巷,转过一个街角,又匆匆行了一刻钟,便来到了重明街。这条街道东西贯穿整个凤城,据说巽国历代凯旋而回的大军便是从此处直达王城门前。

梁翊昨日转了北城,倒是未曾来过这重明街,今日一见,道宽约莫二十丈,的确是名不虚传,不愧号称为凤城的“中轴街”。沿街而行,梁翊在街旁的墙壁上看到一张画像,他匆匆一瞥,却觉画上那人有些许眼熟,似是曾经相识,不由走近一看。这一瞧,梁翊始才发现这画中人竟与李沐青有几分相似,再看下方文字,这分明就是李沐青。

原来李沐青便是李家公子,他平日出远门,至少半月便会寄回一封家书,只是如今数月杳无音信,李府上下也是焦急万分。初时李承志倒也未曾声张,但是时间一久,这消息不胫而走,加之李府派出的众多高手皆无功而返,便贴出了告示,提供与之行踪有关的消息者,必有重赏。

此消息一出,便有不少混混滥竽充数,企图浑水摸鱼,去李府骗些奖赏,不过这些人无一例外地受到了严惩,但是那告示也被撕得七七八八,所余不多了。当然,有了那些人的前车之鉴,倒也几乎无人做这般不智之事了。

不过梁翊看到此告示,眼珠一转,在旁人惊诧的目光中,伸手将之摘下。此举一出,周围围观的群众顿时多了起来,幸灾乐祸般地看着梁翊。

终于,一个好心人上前提醒道:“小兄弟,这李司徒因公子失踪,变得脾气古怪,情绪经常失控,你这般恐怕反而会吃不着兜着走。”

梁翊闻之一怔,旋即莞尔,玩笑般地问道:“这李大人贵为司徒,想必应该有数房姬妾,膝下子女数不胜数吧?又为何会只因这一个儿子便变成这般?”梁翊心知,李承志能一步步官至司徒,其能力固不可少,但他也必有极为深厚的城府。而此刻仅仅因为一个儿子,便几近失控?要知道,若是他因此得罪了酉王或其它的高官,那恐怕会危及整个李家!

那年轻人看了眼四周,道:“看来兄弟你是初来这凤城,有所不知啊,李沐青自幼便展现出了强大的武学天赋,加之他并无一般纨绔公子们的骄奢,心性也是上佳,是以自幼便被李家全力培养,被寄予厚望。嗯,对了,他在失踪前可是位列凤城四公子之首,他的失踪对李家的损失也不消多言了。”

梁翊讶然,他虽然早知李沐青的不凡,但是却也未曾料到,李沐青竟然有这般声名。见梁翊不再言语,那好心的年轻人以为梁翊已明白其中利弊,便不再出言相劝,退至一旁。然而,另他未曾料到的是,梁翊依然将那告示收至怀中,大步向李府走去。

越往内城去,街上行人渐少,不时便有巡逻得酉王府卫经过,维护这这片区域的治安。行不多时,梁翊却发现前方一酒楼前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地也不知在围观些什么。梁翊快步走近,却听那里传来女子的哭泣以及求救声。

听到这儿,梁翊急忙抢上,几下拨开人群,却见几名酉王府卫拽着一女子玉臂,似要将之拖走。而那几名府卫之前有一华服男子,面容轻佻,只听他对着那女子笑道:“小娘子啊,你就从了本世子吧,以后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那女子目透惊恐,一个劲儿地摇头哭闹。

见状,那世子也恼道:“你这小贱人,此时装什么玉女,方才搔首弄姿,不就是为了勾引本世子嘛!”

听得这里,梁翊感到一股无名怒火自心中燃起,同时也微觉愕然,这酉王世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倒也难怪围观之人都纵然心中不忿,却也无人胆敢相管。

看到此处,梁翊怒从心起,运起风劲,一个闪跃,出现在那女子身旁,然后他使出火之气,两掌拍出,将那两名酉王府卫迫退,扶住那女子,问道:“姑娘,你没事吧?”突如其来地援助,令那女子有些难以置信,神色呆滞地摇了摇头。

见她身体无恙,只是情绪有些波动,梁翊便转过身来,目视着那酉王世子,直面他那阴沉的目光。

酉王世子冷冷凝视着梁翊,片刻后,才开口道:“你是何人?连本世子之事也敢插手?”

对于这些纨绔子弟,梁翊自是看之不起,不卑不亢地答道:“不才梁翊,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别说只是一个酉王世子,即使是酉王亲至,不才也自当照管不误!”

那酉王世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当着这么多人被拂了面子,而且还出言侮辱酉王一脉的荣耀,他自是无法容忍。当下,他冷笑两声,道:“以为学了些微末功夫便学别人行侠仗义,当真是有些不自量力,对付你这种贱民,本世子一人足矣!”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西北方向,继续道:“离这三里远处有一座擂台,你这贱民可敢与本世子一战?若你败了,本世子倒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脱光衣服绕城爬上十圈即可。”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哗然,这还不算为难?估计到那时,这年轻人也不求别的,但求一死了!而且大家心知肚明,这酉王世子纵然荒淫无度,品性不堪,但好歹是轩辕王室,酉王血裔,加之名师无数,在武学上的造诣算是小有所成。

“那若我胜了呢?”梁翊倒未曾在意周围之人的反应,开口问道。他之前在羽族得到上官羽指点,这十余日来风体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他倒是不信这纨绔公子能及得上自己!听完梁翊所言,那酉王世子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之言论一般,纵声狂笑了两声,道:“你若胜了,那便可以安然离去,如何?”

“好,一言为定!”

梁翊在几名酉王府卫的“簇拥”下来到了那擂台,这些护卫一直寸步不离在他身边,生怕他跑了似的。

此时两人比擂的消息传出,早已有无数人群围在四周,他们内心都无比希望这位少侠能狠狠地教训下这世子,但是又碍于他的淫威,一时无人敢出声相助,反而是酉王世子的一群狐朋狗友大肆溜须拍马。

酉王世子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他跃上了擂台。看到这一手,梁翊心中暗自凝重了起来,显然这酉王世子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梁翊倒是未曾想酉王世子那般张扬,而是缓缓走上到台上,对其一抱拳,朗声道:“世子请了。”世子也不回礼,只是开口冷哼道:“你先出手吧,免得他人说本世子欺凌弱小。”

听得此话,周围的人心里想笑,却又拼命憋住。这禽兽还怕别人说他闲话?平日里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那时怎的便不怕人言?

梁翊见他狂傲无比,微微一笑,便抢上两步,急攻三招。这三招梁翊主动示敌以不能,未尽全力,是以被酉王世子轻松闪避,还顺便还以梁翊一拳。梁翊暗叫不妙,这酉王世子竟是风体水气,恰恰克制他的火气。这一拳蕴含水劲,梁翊也不敢硬接,侧身避过。

世子占了上风,毫不留情地便是对梁翊一阵抢攻,直到此刻,梁翊才真正地认识到了对手修为的强悍,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所幸他对风体的理解较之强上不止一筹,因此他的身法之快,远非这酉王世子所能比拟。

两人旋风般拆了几十招,梁翊凭借着他迅捷的身份,一味游斗,令那酉王世子愤怒不已,但却始终无可奈何。

“惊涛剑!”人群中一阵哗然。原来,那酉王世子久攻不下,感到不耐,将他的惊涛剑召出。这惊涛剑也是名剑榜榜上有名的利器,此刻将它召出,更是令他如虎添翼。梁翊见此,也没有办法,强行按捺住将轩辕剑召出的念头,继续与之周旋。

长剑一出,酉王世子的周身水气得到了更为充分的发挥,每出一剑都带有无边的寒气,令梁翊难以招架。终于,酉王世子见梁翊露出了一个破绽,一剑抢上,毫不迟疑地向他心房刺去。这一剑较之前的更快、更准,梁翊避之不及,也只能一咬牙,欺身而上,似乎要与酉王世子搏命一般。

此刻,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一些暗叹,这少侠似乎也要英年早逝了。然而,众人却见场中金光一闪,无人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见那两道身影迅速分开。梁翊胸前想象中的血洞并未出现,又一“扑通”之声,众人一瞧,只见那酉王世子倒地不起,哀嚎不已。

“世子!世子!”见状,那些酉王府卫急忙强上擂台,紧张得查探那世子。若是这世子有什么三场两短,他们绝对是难辞其咎!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台上那酉王少主的双腿齐膑而断,满地鲜血。

“他打断了少主的腿,来人,将他拿下!”见状,其中几名酉王府卫抬着世子飞快跑去求医,其余之人皆盯着梁翊,面透不善。那些府卫此时此刻也是满心愤恨,少主被伤得如此之重,到时等待他们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刑罚?想到这里他们便不寒而栗你,而他们也将梁翊当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梁翊站在一旁,微微冷笑,他方才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将轩辕剑召出,然后他一矮身,刺出一剑,又瞬间收回。梁翊本指望酉王世子有所察觉,攻必所救,然而梁翊却未料到他竟未做出丝毫反应,双腿登时中剑。

这一切说来话长,不过却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而那些围观之人也只看见金芒一闪,丝毫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面对这些府卫,梁翊倒是不甚在意,论打斗,纵然他敌不过这十余名护卫的联手,但他若是要走,料这几人也拦不住他。况且他孑然一身,四海为家,天下之大,那酉王就算派人追拿,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兄弟们,上,将这逆贼拿下,将功折罪!”众府卫纷纷拔出腰间佩刀,一拥而上,将梁翊围在中间,长刀所指,却无一人胆敢率先上前。

梁翊也不愿与之过多纠缠,向前一窜,瞬息逼近两名府卫,手中火之气运起,在其刀上轻轻一拂,那二人便觉热浪涌来,长刀拿捏不住,脱手掉落。再一看,此刻他二人皆是右掌通红无比,已被灼伤。

梁翊动若脱兔,一上来不顾大耗灵力,便运足火之气将二人打伤。然后他看中这个缺口,趁众人尚未来得及将之补全,便几个腾挪脱出包围圈,运起风体的身法,逍遥而去。

众府卫的速度比之自是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翊左拐东绕,最后消失在几人视野之中,不由破口大骂,收拾忐忑的心情,悻悻而回。

凤城王城旁的一处御所,罗纱帐前,几名太医忙碌着,床上躺着的那人不住哀嚎,响彻整个居所。而几名俏丽女子在卧榻之侧照顾着这男子。

“酉王到!”声音刚落,便见一黄袍男子疾步走入,男子约莫五旬,却是面白如玉,长须似墨,凤眼长眉,清奇萧疏,年轻时必定也是个俊秀的美男子。只不过他此刻眉头紧蹙,透着一抹焦急,问身旁太医道:“世子如今情形如何?”

一名太医上前一步,嗫嚅了一下,低声答道:“禀王上,世子昏迷只因失血过多,此刻性命已然无虞,只是……只是……”

“但说无妨。”酉王冷厉道。

“世子他双腿齐断,余生恐怕也是废人了!”太医战战兢兢地说完了此话,便已低头不敢再看酉王的神色。“大胆!”酉王怒从中来,大喝道,他大手一拍身侧玉案,那玉案登时粉碎。见状,众太医急忙跪下,大呼;“王上恕罪!”“王上息怒!”等言。

酉王倒是未曾向太医发泄怒火,只是一挥手,道:“众太医平身。”说完,他便转身面向那十余名此刻连几欲站立不定的酉王府卫,冷冷道:“你们谁与本王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十几名有望府卫战战兢兢,彼此相顾,却无一人胆敢张口。片刻后,几人一齐“扑通”跪倒,连连磕头:“请王上宽恕我等失职之罪。”酉王听了几人所述,微觉意外,浓眉一挑,道:“本王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之机,尔等带人去将之拿下,慢慢审问,务必要将之如何打伤世子一事查个水落石出!”几人领命下去,而那酉王也是吩咐了太医一声,便也带着闪烁难测的神情离去。

而就在酉王离去的那刻,卧榻旁的一名女子却嘴角微扬,诡秘而无声地笑了笑。

此刻的梁翊,经此一事,也未敢再去李府,生怕将麻烦带去。

他匆匆回到了客栈,闭门不出,思索着是否要离开这凤城。最终却犹疑不定,便决定暂且将此事搁置,等过几天风头弱了再前去李府。

此后几天,梁翊一直便深居简出,几乎足不出房,一日三餐也是叫小二送至房中。

这般过去了三日,这一夜,月格外的圆,窗棂未关,月色入户。梁翊独坐窗边,望着这十五的圆月,思绪如潮,不知母亲在天国过得如何?也不知姬姑娘如今身在何方,是否也能看到这轮明月?上官翼呢,她最近又过得如何?

在他淡淡出神间,他突然觉出身后的一抹异常,不由回头一望,然而却并未发现什么不对。走近一瞧,却见不知何时,榻上竟多出一白色信纸。梁翊望了望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不由大为震惊。

好奇之下,他摊开信纸一瞧,却见上面写了数个大字:“祸患将至,速离!”梁翊读完此信,心中疑窦丛生,忖道:“这送信之人是谁?竟有如此之高的武功,将信送至这里我还犹自不觉?而她又怎会知道我将有危险,为何向我报信?再看这信字迹娟秀,分明是女子笔迹,莫非,是她?”

一念及此,梁翊登时兴奋无比,一时激动道:“姬……姬姑娘,是你吗?”喊了几声,却未听有人回答,反而招来四周房客的骂声。他渐渐冷静了下来,她一直便欲要得到我身上的轩辕神剑罢了,而我岂不是得魂飞魄散,才能将神剑予她吗?只是如今我大仇未报,不能轻易丢掉性命,不然为了她付出生命又何妨?

胡思乱想了一阵,梁翊才收拾心神,想起了那心上内容,咬牙道:“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言罢,便看了眼卧房,一旋身自窗中跳出。这客栈不过才两层楼,梁翊在空中运起气流,轻轻将他托起,缓缓落至地上,探查了下四周。

由于凤城有宵禁制度,因此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街上自也只有他一人。

四下无人,他也不知该去何处,干脆在街角的一堆杂物中隐蔽身形,欲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便见五道敏捷的身影来到可摘门前,其中一人守在了前门,另一人却绕到了后门。看到这里,梁翊才明白那信中所言非虚。

观这几人走路的步伐及其气息之沉稳,绝对非那些酉王府卫可比,一看便是酉王麾下真正的高手。梁翊明白了过来,这酉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委实奸诈,一面派护卫假意搜寻梁翊,而暗中却派高手来缉拿他。

客栈中,那三名高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梁翊所住的那间客房门前,显然是早已将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那三人在门口对视一眼,领头之人无声地点了点头,几人便蓄足真力,推门而入。

客房并不大,在门口便可将屋中一切尽收眼底。那三人未见梁翊,以为他依旧在帐中熟睡,便稍稍放下心来,走过去掀开帐帘一瞧,却哪里有梁翊的影子?

那领头之人也可算作一个老江湖,见状便觉情形不对,低声道:“情况有变,暂且退去。”

然而,当几人掉头欲退之时,却听一道女子轻笑声传来,“几位,来都来了,不先先坐下喝杯茶再走吗?”那三人闻声皆是一震,转过头里。不知何时,那窗上坐着一黑衣蒙面之人,此刻这戏谑地盯着他们,看她纤细的身姿,分明是个女子无疑。

三人目透戒备地盯着那神秘来者,暗暗运劲。他几人也不是傻子,纵然这女子话语软媚,秀眸眼波流转,媚态天然,但他们也心知这女子出现在此,绝对是来者不善!

那领头之人目视着那女子,冷声道:“阁下是谁?不妨报上万儿来。”那女子闻言,格格笑道:“飞火快刀刘大侠真是说笑了,小女子的名号哪里入得了您的耳呢。”这三人越听越是疑惑,看起来这女子对他几人了若指掌,但他几人为何却对这人无半分印象?

见那女子顾左右而言它,那飞火快刀忍不住问道:“姑娘不妨说明来意,与我几人可曾有过恩怨?”

那女子却向他微微一笑,道:“刘大侠委实幽默,小女子初出江湖,又怎会与几人有过恩怨?至于来意嘛,明说也无妨,也只不过是想要几位的项上人头罢了。”

听得此言,那刘大侠身后的一人登时愤怒异常,纵身欲上,却被刘大侠拦住,那刘大侠强压怒意,道:“姑娘此言未免狂妄,我几人行走江湖十余载,却还未曾听过何人有这般本事!”那女子却不以为然,收起笑脸,淡淡道:“那今日便有了,几位不妨现在就去陪楼下那两位兄弟吧!”

“什么,你杀了他二人?”这五人自从一齐加入酉王之时便义结金兰,十几年来手足之情更盛,更胜亲兄弟,闻得此言,余下三人登时满腔悲愤,连那刘大侠也忍不住,大喝道:“妖女,受死!”说完,便召出他的辟火刀,挥刀而上。

他早年行走江湖之时,一套辟火刀法令各路宵小望风而遁,而他的刀法奇快,注入火劲舞动起来更是火花漫天,因此得“飞火快刀”这一绰号。

然而,那女子却坐在窗上一动未动,面对他的刀势不闪不避。眼看他的长刀即将劈中那女子面门,他却突然脚下一软,倒在地上,捂腹哀嚎。

“大哥,你怎么了?”见状,身后两人抢上,然而走出没有两步,便也都倒在地上。他三人只觉腹部绞痛难耐,心下大骇,急忙运功查探,但却发现丹田之内空空如也,浑身灵力尽散。

见状,那女子才缓缓起身,揭开面罩,露出一张妩媚的容颜,道:“当本姑娘有那么些闲空陪你们胡诌吗?我这摧心散无色无味,一旦中毒,神仙难救,你们便安心地走吧。”

“摧心散?”刘大侠的瞳孔渐渐涣散,但是听到这句,他猛然一振,结合这女子那诡异地身法以及一身媚功,他蓦然间明白了什么,指着她道:“你……你……你是……!”话未说完,便已气绝身亡,他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一时功夫,另外二人也都断气,而那女子从怀中拿出一些粉末,喷洒在空气中,然后又掏出药水,洒在几人尸体之上。做完这一切,她走到窗前,身形竟然诡异地消失了!

而此刻,那房中的几具尸体也皆化为了袅袅白烟,一切重归平静,似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

话说回梁翊,他适才躲在杂物堆后,紧紧屏住呼吸,观察着那守在门口之人。少顷,那人似是发现了什么,身形一动,便化为一道虚影,消失在了梁翊视野之中。又过片刻,依然不见那人回来,而进入客栈那几人也消失不见。梁翊微感奇怪,按理说,那几人在房中未发现他,又岂会耽误这么多时间?

想到这里,梁翊壮着胆子,悄悄走上二楼。一切寂静如常,推开房门,也没有那几人的身影,不知他们是如何离去的。

一夜未眠,但是这后半夜却格外的平静,随着天际的晨昏线渐渐移近,这一夜也彻底宣告结束。梁翊纵然心中满腹猜疑,但是却无人能够解答。梁翊也无暇再管这些,他心知这凤城以无他立足之地,便将在房中留了些银子,准备前往李府。

现在他的画像在城中到处皆是,无奈之下,只得偷来斗笠遮面。

他不敢拖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李府门前,刚至这里,便被李府的门卫拦住。梁翊拿出告示,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我知道李公子的下落。”想了想,他又从怀中取出李沐青给他的那信物,一并交到护卫手上,道:“烦请一并交给司徒大人。”说完,便退至一旁等候。

很快,那护卫便请梁翊入府,将梁翊带上大堂。此刻大堂中已有十余人在此等候,男女老少皆有。见到梁翊前来,其中一位妇人抑制不住心中激动,上前两步,已是泣不成声地道:“公……公子,你真的知道沐青的下落?”见状,梁翊微觉尴尬,反而不知从何处开口。

这时,那坐于首位的老人见状,吩咐左右道:“先扶夫人回后堂歇息。”梁翊这时始才发现主座之上坐着一个华发老者,身体看上去极为硬朗,但是眉间却透着一丝疲倦。

梁翊听旁人相告才得知自己之前的猜测皆谬,李承志这么多年也仅有一子,除此之外便只育有一女,而且他是老来得子。因此李沐青可谓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他等几人退去后,对梁翊道:“这位公子,有话但说无妨。不过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先将头上斗笠取下,让老朽一睹尊容?”梁翊点头,取下斗笠,露出他少年人的面庞,然后缓缓将与李沐青所遇之时叙述了一遍。

说完,他继续问道:“不知司徒大人能否猜出凶手是何人?那歹人害死我母亲与一村之人,在下也愿尽全力将之绳之以法!”

不过李承志却微微摇头,脸上看不出悲喜,道:“梁公子,辛苦你了,此事非同小可,梁公子暂且不要插手了。”说完,他便对梁翊道:“梁公子远道而来,本应设宴款待,只是老朽刚刚得丧子之消息,心乱如麻,还请原谅则个。梁公子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若老朽力所能及,便一定鼎力相助。”

梁翊轻轻摆手,作揖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晚辈便不多打扰了,还望司徒大人节哀。”说完,便戴上斗笠,转身离去。

他也发觉,这李承志与传言中“变得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相去甚远,想必也是故意装成那般,以掩人耳目吧!

从李府出来后,梁翊的内心变得越来越沉重,这些事究竟是何人所为,竟能令李承志也愁眉不展?既不知凶手,又何来报仇之谈?看了看天色,已至正午,梁翊不敢在这儿凤城多呆,当下不顾腹中空空,便已做好出城的打算。

走在街头,梁翊心中却隐隐有股不安,仿佛有人在紧紧注视着他一般,但每每他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当下也只得甩了甩头,将这些异常的感觉驱除。

当他走到城门口时,却发现现在全城都在追查他的下落,二十余名府卫守在城门两侧,严密地检查着来往的每个行人。梁翊再度踌躇了起来,二十余名守卫,被发现后若是强闯,想必脱身的概率也是极大的,但若是留在城中,迟早也会被发现,万一来得再是酉王府中的高手,那便堪忧了。

想到这里,梁翊也不再犹豫,想城门行去,若是能蒙混过关那边最好,若是不能,便唯有强突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请配合检查!”正当梁翊打算虽前面之人混出城门之时,还是有眼尖的府卫发现了他,将他拦住,说道。梁翊点了点头,停下脚步。那人见梁翊用斗笠遮住真实容貌,心中怀疑,道:“将你的斗笠摘下来,快!”

梁翊暗叹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暗自运足气劲,然后默默地将斗笠摘下。在他将斗笠摘下的那一刹,骤然出拳。对于这突兀的攻势,众府卫皆是有片刻呆滞,两人来不及反应便已被梁翊放倒。

人群猝然大惊,百姓潮水般四散,不远处的二十余名府卫见这般情景,也来不及理会其余百姓,目光紧盯梁翊,将之去路堵住。面对二十余个修习了风体与真气的高手,梁翊也不敢托大,集中精神,挥掌迎上。

那二十几人刀光霍霍,几乎涵盖了各个方位,任凭梁翊身法再高绝,也令他无处遁形。

梁翊无奈之下,也只得飞身后退,脱出几人的包围圈,引诱他们追击,以便逐个击破。果然不出所料,有几人贪功,率先抢上。殊不料这正中梁翊下怀,他运起火之气,毫不留情地给了几人各一掌,将之震退。然后梁翊趁机再度向前突去。

少了几人,梁翊的压力减轻不少,凭借着身法,绕开了几人的围堵,眼看便突围在即。只是,他却觉出不对,左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劲力,朝他打来。这掌力极强,梁翊不敢怠慢,只是仓促间只集结了七成的真气一掌挥出。

“嘭”地一声,空气中发出一声炸响,两掌相接,梁翊喉头一甜,闷哼一声,飞速后退。那人一招得手,趁机抢上,再出一掌。梁翊避无可避,刚要提劲,却觉周身经脉酥麻,提不起气力,无奈之下也只得堪堪避过要害。

又是“嘭”地一声巨响,那人一掌打在梁翊肩头,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剧痛自中掌处传来,紧接着身形倒飞而出。

而这时,那些追来的护卫抢上,将梁翊拿住。他抬起头,始才看清伤他之人,竟是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身着一身灰袍。

那人见梁翊被捕,负手而立,道:“你便是梁翊?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修为,倒也难得,可惜啊可惜。”说到这里,他右手捋了捋胡须,不住摇头,似乎是惜才一般。梁翊强忍剧痛,咽下喉头鲜血,颤声道:“敢问前辈是谁?”

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乃灰衣客赵凌,在此等候多时。”听到这里,梁翊瞳孔骤缩,等候多时?莫非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的监控之中?如此说来,李家岂非也会受他牵连?

似是知道梁翊心中所想,赵凌倒是未曾隐瞒,如实道:“老夫收到别人密函,让我今日来此相候,老夫报着一试的心态在此相候,未曾想当真让我遇上了你!”

听完,梁翊沉默了,他总觉得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而他们皆是棋子,被人随意摆弄。想到这里,梁翊便不寒而栗,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才最为可怕。

梁翊苦笑一下,道:“既然落入你们手中,那便将我带回邀功去吧!”

不过赵凌却未理会他,一挥手,喝道:“走,将之押至天牢,由府衙择日候审!”说完,也不顾梁翊那讶异的神色,几名护卫上前给他戴上枷锁,押往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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