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1/4）

“你在叫谁哥哥？”

雨势早已减弱的七重塔下,木莳听着黑死牟问出的话，觉得十分可笑。“哥哥”这一词从他口中说出，已然失去了曾经的温情,只剩下冰凉的生疏。

“你很在意么？”

“他们都是你什么人？”黑死牟又问。

一副兄长做派的口吻让木莳顿时想发笑。本不想跟他多废话,却又忍不住内心报复的欲望,故意拉长了声线：“他们啊？他们……是我的人呢。”

“你的人？……什么意思？”

木莳拢了拢耳边的鬓发,唇边忽然浮现一抹他从未见过的情态：“就是,我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黑死牟蒙了几秒，才道：“……什么？”

生活在一起？

和三个男人？？

……成何体统？！！

不对，那三人中还有一个孩子，莫非难道是她和……

木莳继续补充：“啊,其实不止他们三个，家里养着很多呢。”

“……”

养男人……自己的妹妹多年不见竟然在外面养男人，还很多！！

黑死牟僵在原地不动,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只是常年面瘫导致面部肌肉坏死,以至于看上去面无表情十分镇定。

木莳瞥到他渐渐握紧佩刀的左手，心里浮现一股激越而恐怖的快意，不禁嘲讽道：“怎么,继杀完了亲弟弟,又想杀妹妹么？”

黑死牟深深呼吸一口气，缓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木莳……事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一向不喜欢与人费口舌,但此刻妹妹的样子实在过于违和,让他觉得不解释清楚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你先跟我回无限城……我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见黑死牟朝自己走了两步，木莳不动声色地后退，短短的距离，却比远方还要远。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觉得很可笑,她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却没想到能像此刻这样出奇地冷静，或许是因为仇恨的发酵。很多东西已经死得透透的。

“去那种地方说什么呢。”她轻飘飘道，“你既然要说所谓的真相，那就在这里说好了。”

反正她也不会信的。

黑死牟眼睛微眯，阴翳聚拢在眼中晃着复杂的思绪。妹妹许多年不见的那张脸一下子变得陌生，仿佛一张美丽却空洞的面具，映在眼前，透明也清晰。

“马上就要天亮了。”他说。

木莳听到这话却突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清脆动听却透露着诡异的笑声从她喉咙里发出，整张脸像熟悉的胶片一样燃烧起来，笑得热烈又妖媚，笑得悲哀，笑得让人不明所以。

“木莳……”黑死牟一下子有些不认识面前这个少女。

“黑死牟啊黑死牟，我都忘了你跟在鬼舞辻无惨身边这么久，变得跟他一样怂了呢！”木莳笑容很灿烂，灿烂得刺眼。

下一秒居然主动朝他走近，歪歪头，像个纯真少女似的牵住了他握刀的手。

黑死牟怔住了。

同样冰凉的体温相互触碰，依旧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娇憨爱笑的小姑娘摇晃着他的手，撒着娇让他给她买金平糖吃。

在无限城的时候她都从来没再对他这样笑过，此刻忽然展露的笑颜甚至让他晃了神。

“哥哥呀，”

包括她接下来一开口，仿佛也和当年那个小身影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