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就差一点（1/2）

炁渊草的效用就如同一颗表面已经被风蚀殆尽的石子，握在手里都会觉得很膈应，不舒服，长得也不好看。用来铺路呢，形状又不好，无论填到哪，要么会大了一点塞不进去，要么就是小一点，必须找别的更小的石子再来填一下，但是又找不到更小的了。

越看越不顺眼，这时刚好旁边有个水潭，有的人气不过将它一把丢了进去，眨眼间，石子就掉进了水潭中，打破了平静的水面，激起四散的水花，荡漾着一层层的浪花。就这个瞬间，忽然觉得还挺好看的。

炁渊草就是这个作用。

在没有服用炁渊草之前，苏天佑的炁海就是那一汪清泉，平静温和。对于修士而言，这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炁海本就如此，不需要太活跃，一旦失去掌控，倒霉的还是自己，同时又不能太沉寂，若是一潭死水，关键时刻无法调动炁，倒霉的还是自己。

可这针对苏天佑而言，那就不算什么好消息了。这也是在服用了炁渊草之后苏天佑才发现的问题，加之回想起之前打坐时炁海毫无动静，苏天佑有些明白为什么修炼的速度显得是一个平缓的过程了。

这就像一种现象，人总是在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以后才会觉悟，拼了命地改变自己，强大自己。

修行进境多半也是如此。

炁渊草转化而成的能量就是一种刺激，也许是排外反应，也许是危机感，苏天佑不清楚。但这股能量确确实实是让炁海“忌惮”，开始不受苏天佑的控制，主动地驱使炁进入经脉中。不仅如此，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同步吸纳外部空间游离的炁，形成了夹击之势。

这种“忌惮”从何而来，苏天佑搞不明白，他只觉得全身经脉中的炁仿佛带着一丝怒意，破开经脉窍穴的阻隔，直冲炁渊草转化而成的能量，丝毫不顾及痛得撕心裂肺的苏天佑。

若战斗中的炁能有这般霸道的“心气”，那将是什么景象，翻手倾覆敌手。

苏天佑苦笑一声，上下两排牙都要咬碎了，脖颈、太阳穴青筋暴起，额头的汗滴到床单上打湿了一个坑，肯定是留不得了。

“洞析”状态下，苏天佑能清晰地看到两股炁将炁渊草能量逼到四肢关节处，岌岌可危。

“到这应该就快结束了吧。”苏天佑一字一气地说道。

等到炁渊草的能量全部被吞噬，是不是意味着这次修行就结束了。

至少目前来看，经脉中炁是有这个意思的。

果然，炁渊草转化而成的能量，在两股炁的夹击之下，无力防守，被一点一点蚕食，这个过程反而让苏天佑愈加痛苦，卒然间一声怒吼，桌上的茶杯应声而碎。

苏天佑大喊：“所以这才是主菜吗？”

“来吧，全给你吃了，都是我的。”

把你吃的一点都不剩，叫你在我经脉里一通乱搞。

转眼间，能量消失，两股炁霎那间失去了攻击目标，顿时失去了方向，在经脉中来回冲撞，谁也不饶过谁，这下子苏天佑更加崩溃了，都这时候了，不应该是饭后余谈了嘛，怎么还藏着大菜，小爷我已经撑了吃不下了。

这一刻如同被人抽筋挖髓，苏天佑忍了几下，终究扛不住了，大声吼道：“还不停下！”

谁知，此话一出，两股炁像是听到了指令，真的停止了缠斗，认清了对面来者，互相道了一声歉，继而各自掉头，欲打道回府。来自炁海的炁要回炁海，来自外部空间的炁要重新游荡世间。

痛觉消失了不少，只剩下经脉被拓宽的不适感，苏天佑霎那间意识清醒了不少，忽而察觉到这一幕，心中一凛，顷刻间运转功法，冷笑道：“折磨完老子就想跑，往哪跑，今天你们都给我留下，一缕炁都跑不掉。”

瞬间，经脉倒退而出的炁速度降缓，流速极慢，但仍止不住，不断有炁逃离了苏天佑的经脉，回到了天地。苏天佑气得鼻息都加重了，闷哼一声，接着一声暴喝，运转功法的速度悄然加快，仅这一下变化，就止住了炁的倒退之势，可这仍然是不够的。这些炁都还只是停在了经脉中，既不向前走，也不向后退。这算是个很好的局面，暂时是的。但不能一直如此，炁长时间存留于经脉之中，即使是大境界修士也承受不住的，苏天佑不过感知境，那就更不行了。

自知如此，纵然双手颤抖，嘴唇发白，身子大虚，有力竭的征兆，苏天佑当机立断，功法急速运转，苏天佑顿觉浑身泄气，差点就要瘫软倒下。

三倍运转速度，苏天佑只想过，但从未实行过。一来体力不支，而来危险重重。

今日，也算是憋了一口闷气没处发泄，终究是冒险了。

然而，此次冒险不可谓不值。局势瞬息逆转，停滞的炁开始悉数沿着经脉向炁海进发，原本炁海的炁已全数归位，炁海饱满。

苏天佑看到了，心头一颤。炁海已满，这些外来的炁没有地方填，不会把炁海给撑爆吧。

很有可能啊，但若是这些炁没有撑爆炁海，那就必然扩大它。

万事万物无非好与坏。

要么炁海爆了，要么炁海更加广阔，能纳入的炁也越多，同时更会赢来修为大涨。

苏天佑想着，很是兴奋，兴奋中也深藏着抹不去的冷静。

放弃纳炁，让经脉中的炁慢慢退去，这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苏天佑不清楚，也许炁渊草可能白用了，也许炁渊草的药效已经发挥了作用，只是自己还没发现。总之，这个结果充满了未知性。炁渊草只激发了炁海的活跃性，并且拓宽了经脉，还有没有其他效用，真的不得而知。

继续纳炁，最终的结果也就是刚刚想的那两种，二者出其一，会是什么呢？无非就一个字，“赌”。赌自己的炁海足够坚韧，足够大度，能容得下这些外来的炁，而不是“自命清高，同归于尽”。

所以，要不要赌？

苏天佑想这一会，炁已经到了炁海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