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1/2）

思诺店长说完,就不再看林斯兰。

林斯兰站在桌子前，盯着那宣纸上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好一会儿,终于脸色稍微变好了一点点。

抱着胳膊,纤细的手腕上依旧缠着绷带,浑身一副狠戾病殃模样,淡淡道,

“你给他写这句话,真是不怕他发现！”

思诺店长什么都没说，收起宣纸，打开窗户。

外面霎时间飘进来如雪一般盛大的绯红花瓣宴。

“又是一个轮回啊……”

*

1860年,12月。

伦敦大本钟枪战，知名警察莫叶·道格因公殉职。

三日后，皮斯可组织第一杀手alyn失踪,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

随着alyn一同消失的,还有莫叶警官安葬在大教堂的尸体。

弗兰镇的郊区黑森林公墓，无碑坟旁，新冒出来一个坟墓。

*

1860年12月21日。

这一个轮回，明烨等人过的相对较为轻松,因为上一个轮回里，他们已经有效率地将亚林和莫叶之间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不需要再重复跟踪。所以基本上每天都呆在阿尔布斯旅馆,几个小的倒是玩得欢，明烨每天练字看书整理材料的,也不觉得有多么寂寞。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世无忧，安度长久。

林斯兰有时候会出现在明烨的视线里,两人像是普通同事般，打声招呼。但他们二人间却总是比平常人多了那么些东西，打完招呼后，林斯兰就直接离开明烨的身边，回房间。

21号这天，思诺店长又早早地找出来封尘了四年的黑色长袍，举着镰刀飘出门。明烨正好坐在客厅里看书，旁边洛特还有科尔正在给圣诞树挂彩球。每年的圣诞节这些小孩子们都喜欢装饰圣诞树，明明现实世界中也有圣诞节，可科尔还有洛特就像是以前没经历过这个洋节日般，乐此不疲地在虚拟世界中一年又一年精心准备圣诞节。

里程坐在明烨对面的沙发里，腰杆直得板板的，端着重新翻印的笔记本，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往脑海里背。

明烨的目光从书里拔/出/来，轻轻望向对面的里程。好家伙，这小子真是够有个性的！明烨之前就看见里程每天都会抱着一个空白纸牛皮本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用羽毛笔在白纸上认认真真书写着什么，旁边也没有任何用来摘抄的报纸书籍，他就坐在那儿凭空在本子上写字，就跟高中的时候老师让大家不看课本进行默写似的。

他写了有几个月，把整个本子都写满了。写完后，就开始每天摊开这个默写完的本子，目不转睛地阅读，嘴里还在默念着什么。

时间久了，明烨也有些好奇。他的为人处事告诉他不能够去头看人家的笔记本，万一再是什么机密文件。但去问一问总该可以的。

于是终于有一天，明烨按捺不住心中的小疑惑，轻描淡写地问里程每天都在看的是什么啊，为什么默写下来还要继续阅读？

里程一板一眼跟明烨解释，这些都是上一个轮回的资料，他背入大脑里储存，但是现在又有些新的资料，需要整合到旧的资料里，所以要把这些旧的资料读取出，然后将新的资料拼接到旧的资料里相应的部位，整合完毕后，再录入脑海。

明烨第一次听他解释的时候，十分震撼，认为这个太神奇了，就是个机器人。他直接脱口而出“你真像个机器人”，里程只是露出一个有些迷茫的笑容，没有生气也没有过多解释。

时间久了，明烨也就习惯了。看他现在正在读笔记的模样，真的有些像机器人在给自己的记忆芯片里录入文字。

里程感受到了来自明烨的目光，抬起头。明烨头看里程被发现，略微有些尴尬，收回目光翻过腿上的书一页纸。

“明专员想要看一下笔记吗？”里程张开嘴，一字一句机械地问明烨。

明烨又抬起头，应和他，“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里程食指按压在桌子上的厚本封皮，推到明烨面前。

明烨弯了弯腰，拿起厚皮本。

本子上都是上一个轮回里，他们共同观察收集到的资料。很全面，这些内容明烨也全都看过，明烨的记忆力很好，基本上看一条就能迅速回忆起追踪这一条时，他们看到的画面。但是他还是佩服里程，因为就算自己记忆力再好，也没有里程那个能力，把所有的事情原封不动全部重新刻画一遍，并且就像是默写之前，才经历过一般。

明烨翻着翻着，突然眉头一皱。

他把本子转了个圈，面向里程，指着一段文字，狐疑问道，

“这一段内容，是你们在这一个轮回里新观察到的，然后加入的吗？”

他指出来的这一段，在上一个轮回是由他来记录的，但是明烨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曾经观察到这一个点。看到陌生的内容，他自然要问一下。

里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摇头。

一字一句说道，

“不是，这是上一个轮回我观察到的。”

“上一个轮回？”明烨更加疑惑了，“上一个轮回这一段时期的观察，不都是我来做的吗？为什么你也会……”

“上一个轮回里，里程曾经背着明大人，偷偷去了观察点。”正在沙发不远处与科尔一同摆弄圣诞花球的洛特突然探过头来，轻快地解释。

还朝里程眨了眨大眼睛，

“是不是呀~里程！”

里程一愣，眼神有些恍然，半会儿才放慢节拍地点点头，

“唔……嗯，是的。”

明烨觉得他们之间有事，并且瞒着他。但想了想，还是陪着他们演戏，

“原来是这样。”

他将本子合上，推回到里程面前。

坐回沙发里，继续看书。

客厅又恢复了原状，里程在低头背诵本子，明烨在翻着原英文书籍，洛特和科尔在布置圣诞树。窗外开始飘起一片一片雪花，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家家户户新竖的圣诞树和礼物盒都堆满了白雪。

一片祥和，仿佛刚刚那点小插曲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

1860年12月22日。

思诺店长比上一个轮回提早出去了一天，所以到了22日，才将亚林从黑森林带回阿尔布斯旅馆。

外面的大雪果真如同上一个轮回一样，一个清晨间，突然变成了大暴雨，并将原本漂亮的雪景，全部冲刷成了阴湿的水洼。

明烨从三楼的客房下楼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