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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兰亭盛会,三足鼎立 64:支山寺太后受戒,东山庐谢安辞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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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十五刚过,寒气未泯,北风袭袭。建康城还沉浸在年中喜悦之中。京师街道,一阵鸣锣开道,划破了清早的宁静。朝廷大队车马,从宫门而出,遥相出京。大队羽林卫护送太后凤辇,离开京师,直奔会稽郡而去。

此番出行,太后褚蒜子是往会稽郡东山脚下,进香礼佛。此时东山建成了一座赫赫有名的支山寺,而支山寺主持便是高僧支遁。朝廷留了丞相司马昱辅佐小皇帝,褚蒜子命庾希、胜含,率羽林卫及一营官军,赶往会稽郡。

此时新任的会稽内史,便是王羲之,王羲之率当地官员以及支山寺众僧侣,列队相迎,在寺外恭候。凤辇缓缓停下,轿帘掀开,太监搀扶,太后褚蒜子走下车辇,受众人大礼。礼毕之后,王羲之作揖道:“容微臣引荐,这位便是本寺住持支遁师傅。”

“认得认得,支遁师傅,早年京师高论,便有耳闻,那时哀家尚处年少,未及领悟,今日得见,师傅光彩照人,不同凡俗。”

支遁道:“太后当朝,母仪天下,甲仗威严,恩幸支山寺,乃本寺之福,贫僧以备好佛堂,以供皇家香火。”王羲之、支遁二人一左一右,在褚蒜子身侧引路,直奔支山寺内。

礼佛祭拜之后,只有侍中庾希、内史王羲之二人,陪着褚蒜子与支遁和尚,论经讲佛,众人跪坐,论起佛来。

褚蒜子道:“今岁年前,哀家动了春心,有违君臣之礼,险被奸党谋篡。幸好百官勤王,平定宫乱,诛杀反贼石琨。半个月来,心中愧疚,自感不安,此番礼佛还愿,求支遁师傅,授我一戒,永戒淫邪。”

支遁道:“佛家有五戒,八戒,菩萨戒,而五戒之中,又戒杀、盗、淫、妄、酒,为何太后只受一戒?”

“今半壁江山,二京未收,为统一中原,迟早北伐,必开杀戒;哀家寡居宫廷,坐拥天下,无需偷盗,戒盗不切实际;内御百官,外御强敌,虚虚实实,主宰天下,岂能不用妄语?朝廷之中,官场即是酒场,也不可受酒戒。”

支遁问道:“太后又为何偏要受淫邪戒?”

“不怕师傅笑话,去岁多情,中意了一个番邦贼子,引得宫廷内外,险生祸端,自责数日,愧疚至今,哀家才决议受戒,早断情缘。”

“太后芳华之年,早受佛戒,岂不枉负大好年华。”

“圣人言:以身许国,誓死行阵。哀家女流之身,孤身撑天下,唯有如此。”

支遁合掌念道:“阿弥陀佛,太后舍身断欲,贫僧钦佩,梵行高远,戒德威严,太后欲受淫邪戒,贫僧愿取普照之光,借日月光华,为太后授戒。”

褚蒜子问道:“若取普照之光,几时可授戒?”

“明日辰时三刻,正合时宜。”

“就依师傅之言,明日辰时三刻,哀家佛祖面前上香受戒。”

随行大队人马便在东山扎营,褚蒜子、庾希、胜含等左右随员借宿支山寺禅房住宿。

......

到了次日,艳阳高照,碧空万里,支山寺佛殿之上,红毡铺地,佛光灿烂,随行臣子、寺内沙弥,分列左右。太后褚蒜子闻钟而入,上香许愿,跪拜佛祖,请法受戒。一旁支遁和尚,手捏念珠,口诵经咒,施法传戒。

庾希、胜含等人列队殿外,等候受戒大礼。胜含看着褚蒜子跪在佛祖面前,觉得万分别扭,便对庾希说道:“侍中大人,你我跟随太后数载,太后饱读诗书,素来不信鬼神,即便佛门、道家也从无染指,难道真要做个俗家弟子。”

庾希略带诡笑,说道:“本官看来,太后此举,乃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

“何以见得?”

“太后宠信石琨,错识奸佞,险些误了社稷,自感丢人,拿着受戒为幌,安抚人心罢了。”

胜含道:“只可叹,这一受戒,错过今生,可惜了大好年华。”

“家家有本难念之经,先帝驾崩,早早寡居,太后此生,身系家国,只可青灯黄卷,不可多情,更不可有方寸之乱呐。”庾希道。

一番大礼,授戒已毕,支遁道:“太后供奉皇家烟火,如今已受淫邪戒,自此了断七情六欲,不染人间情缘,心诚则灵,万望日后珍重,尽心佛法。”

“弟子褚蒜子,谨记师傅教诲,清心寡欲,不染杂念。”

褚蒜子又为佛祖,点了三柱香火,正在此时,院子中熙熙攘攘,传来一阵争吵,大太监灵高道:“何人大胆,扰乱佛家,老奴去瞧瞧。”

来到院子中,只见一人,个子不高,长的粗胖,八字须髯,头带小帽,短衣矜,一副家丁打扮。与院子中几个羽林卫吵吵起来。灵高问道:“太后在此,怎有草民混入寺院?”

那家丁道:“我家主人,隐居于此,我来送些谷米,犯了哪家王法?”

“太后驾临,怎容你这刁民闯入,还不轰了出去。”

没想到那家丁道:“我家安石先生,谁不敬仰,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断了皇亲谷米,有个好歹,你等也担待不起。”

“娘家人,你家老爷姓氏名谁?”

“陈郡谢安,字安石,当朝太后的小舅舅,你等敢言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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