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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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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清晨,曦光温柔,暖阳穿透云层洒向大地,在高耸磅礴的写字楼玻璃墙面上折射出深浅不一的淡淡虚影光晕。

林恒站在COO总裁办公室门前,屈指敲了敲门,等听到陆越岩一声“进来”的回应后,伸手推门而入。

“陆总。”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林恒将手中的深蓝色资料夹递到陆越岩面前,“这是上次您让我去查的事情,都在这里了。”

陆越岩执笔签字的手闻言微微一顿,紧接着,他笔锋不断地在手中那份文件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才旋上钢笔笔帽,接过林恒递上来的资料夹,翻开扉页。

这是一份完整详尽的、关于“三清园”的摸底调查报告,其中涵盖了这个民间戏班的前世今生,甚至包括每一位班子成员的个人详细资料。

陆越岩一目十行,翻开调查报告时的表情与平时审阅集团文件时并无异议,平静又淡然,始终是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

实际上,“三清园”的发展历程和目前的尴尬处境,也确实与他设想的没有多大出入。

难以为继、入不敷出、苦苦支撑……从这份调查报告上不难看出,这个民间戏班子,早已是日暮西山,垂垂晚矣。

倏而,陆越岩始终冷静的眸色在看到纸页中某一点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他合上资料夹,随手放进办公桌左边的抽屉里,对林特助道:“行了,东西我留下,去忙吧。”

“好的陆总。”林恒颔首,抬眼时目光不经意从陆越岩脸上扫过,视线捕捉到他下唇那处已经快要结痂、但依旧明显的细小伤口时,不由一顿。

但很快,私人特助的专业素养还是让林恒安然收回目光,表情波澜不惊地想了想,又轻声问了一句:“还需要我再特别留意一下吗?”

“不用。”陆越岩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低头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联系人的电话号码,头也没抬,淡声道:“出去吧。”

林恒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轻步走出总裁室。

——也不知道是哪位胆大艺高的神人,居然敢对陆总下嘴?

还咬得够狠的啊。

而就在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下一秒,陆越岩拨出的电话被接通。

大概是没成想会接到陆越岩亲自打过来的电话,对方显然非常意外:“陆总?!”

“胡总,好久不见。”陆越岩随口应付着,像是生意场上惯用的社交方式,声中带笑,却不见走心,“最近地产业势头不错,胡总生意兴隆啊。”

“哈哈……托陆总的福,您吃上了肉,好歹没忘了给我们这群老家伙喝口热汤啊!”

三言两语,你来我往的商业互捧后,对方终于试探着问到了点子上:“不知道陆总今天打电话是……”

都是聪明人,他倒是不会认为陆越岩有那个闲情逸致专门打通电话来聊天叙旧。

陆越岩脊背靠上宽大舒适的办公椅背,整个人锋利锐气的气场渐渐平和下来,闻言清朗一笑,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道:“听说胡总在古文化商业街那边有块地,联排的商业店铺,最近在收回?”

“是啊。”陆越岩开门见山,既然问了古文化街的地皮,那接下来要谈的就是生意了,对方也不含糊,直白道:“小打小闹的动静,不成气候,怎么?陆总这么问是……”

“胡总太谦虚了。”陆越岩笑声淡淡,“要是连您这赫赫有名的商业地产大佬都是小打小闹,那还有别人的一条活路吗?”

陆越岩虽然顶着陆氏集团负责人的头衔叱咤商海,饶是手腕多么变化狠戾,但他毕竟年轻,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和这一众商界资深老油条前辈相比,属实是个晚辈,而眼下他这样刻意放低身段,话里话外捧着对方的意味不言而喻,这一下确实哄得胡总心花怒放,不由朗声笑道:“陆总别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

“好。”陆越岩笑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您手里古文化街那块地,我想要。”

“嗯?”电话那端,胡总显然愣了一下,沉默两秒,不解道:“陆总您经营的可是万年不衰的奢华行……怎么现在也对地产感兴趣了?”

陆越岩低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如今整个房地产行业发展渐缓,宏观调控的干预下,市场早已经不能肆意生长,遑论和普通房地产行业比较之下,总价高和利润率、开发风险都更高一等级,且投资回收期更为漫长的商业地产模式。

陆越岩做钻石奢华行出身,自然对钢筋水泥之下浇筑出来的价值不感兴趣,他不过是另有所图,醉翁之意,何须在酒。

“这个……”在商言商,无论平日里打交道时商业互吹得多么天花乱坠,但是商人天性决定了,只要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人人都是老狐狸,胡总语气中有几分犹豫,“陆总有所不知,这边的联排商铺收回,其实是想整合土地资源,建一个古文化街的地标商业建筑,嗐,实不相瞒,我连设计院都已经联系好了,只要地收回来,马上就下场实地测量了……”

“胡总。”陆越岩依旧轻笑,淡声道:“您开个价吧。”

“……”

一天后,日暮黄昏,五十二层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大力推开,陆越岩坐在办公桌后,闻声抬头,就见陆梁顶着一脸见了鬼了表情,大步闯了进来。

秘书小跑跟在陆梁身后,忙不迭追进办公室中,余光撇见端坐在桌后的陆越岩时,简直快哭了出来:“陆总,二公子说找您有急事,我……”

“没关系。”陆越岩微微颔首示意,“你先出去。”

秘书欲哭无泪地离开后,陆越岩解开衬衫袖扣,将袖口随意挽上几折,眼中的神情似笑非笑,问道:“什么要紧的事,二哥急成这样?”

陆梁拉过办公桌前的转椅,一屁股坐下,狠狠喘了口气,才问:“你还问我?听说你今天在胡一忠手里买了块地?古文化街那片?”

“啊……”陆越岩微微拖长了一点声调,同时抬手松开领带结,慢条斯理地解下领带,往办公桌上轻轻一掷,才笑道,“是有这么回事。”

“不是……”陆梁震惊了,“好端端的,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那块地在什么位置?古城中心!天价啊我的小陆总!再说了,放着大把的钻石还不够你玩,怎么想起玩地皮了!”

陆越岩但笑不语,起身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肩颈,而后走到办公室的待客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面前的红木茶几上摆着一套功夫茶具,陆越岩添茶烧水,笑着招呼道:“二哥,来喝杯茶?”

“俗人一个,我没你那么好的雅兴。”陆梁急道,“那块地花了多少钱,怎么我听法务部说,已经在走程序了?不是……老大要是闻起来,你准备要怎么交代!”

“交代?”沸水烧开,白色的水雾从壶嘴处蒸腾外溢,陆越岩执壶烫杯,笑容漫不经心,“我花自己的钱买块地,需要给谁交代?”

“自己——”陆梁猛地顿住,几秒过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卧槽,看不出来啊——”他压低了声音,闷声问,“你手上哪来那么大的可动资金流的?!”

烫好了茶杯,一壶新茶被陆越岩冲过三泡水后,才缓缓注入公平杯中,茗香四溢,茶烟袅袅,陆越岩寡淡的笑容隐藏在朦胧的雾气背后,显得不甚真切,他低声笑道:“那还要感谢咱们陆氏的财神爷。”

这话他说得轻巧,可陆梁回过味来后不由心神大震,他惊愕地注视着眼前小口啜饮着茗茶,面上一派云淡风轻陆越岩,难以置信道:“你是说——操,成了?”

陆越岩放下茶杯,轻声道:“成了。”

一锤定音。

好半晌,陆梁才从难以言喻地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陆越岩的目光顿时复杂难言:“一石二鸟,一箭双雕?陆总好手腕,也——够狠。”

陆越岩回以一声轻笑,含蓄道:“有了二哥暗中鼎力相助,才能事半功倍,所以——陆总,同喜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陆梁端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嘴边划出一个笑痕,话中有话道,“这套戏做下来,怎么看这好处里外都是你一个人的,我有什么可同喜的?”

陆越岩笑出声来:“二哥,做生意既要往前看又要往钱看,这道理你懂,我也懂,所以第一次合作,也没什么能略表心意的,毕竟二哥什么都不缺,那么——”

陆梁克制住心中悸动:“怎么?”

“就今天我买的那块地,不知道二哥看不看得上眼?”

“噗——”陆梁猝不及防,一口热茶刚刚入口,顿时呛得天翻地覆!

陆越岩的意思是——

那块地,给他的?!

陆梁好半天才堪堪止住闷咳,心有余悸,无法相信:“你是说……”

“这一整天,二哥就只知道法务部在走程序了,就没仔细打听打听,那块地背书转让的接手人是谁?”

“操……”陆梁怔怔许久,终于低声叹了一句,“陆越岩,你可以,别说陈东升那只老狐狸玩不过你,早晚有一天,就连老大——”

“二哥。”陆越岩重新给陆梁手边的茶杯中续上热茶,仿若不经意般,淡笑打断他,“这功夫茶讲究繁多,一闻寻其香,二啜觅其味,三嗅品其韵……二哥刚才心急了,再试试这杯?”

陆梁霎时语塞,半晌过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方才惊飞了的三魂七魄此时终于慢慢归位,他端起紫砂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心神缓和下来后,忍不住慢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费了这么大劲,你想要什么?”

“我?”陆越岩眉梢微挑,茶杯捏在指间,整个人向后靠去,是完全放松闲适的姿态,似乎是刻意思考了几秒,他才缓缓笑道:“我想要的……不多。”

“说来听听?”

陆越岩道:“古文化街那片联排商铺中,有座二层茶楼,二哥如果确实对喝茶没什么兴趣的话,不如割爱给我?”

“茶楼?”陆梁再次愣住,“这么一场精心布局,到头来……你就只要间二层茶楼?”

“是。”陆越岩笑道,“二哥舍不舍得?”

“操……你这么问就是故意恶心我了啊。”陆梁缓缓笑开,半真半假道,“这事弄得,绕了一圈,我倒是成了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了,受之有愧啊!”

“哪的话,二哥应得的。”

“行!别说就是一座茶楼,你就是跟我要百亩茶田,没有我也给你种去!”陆梁眉眼带笑,再次换上了那副陆越岩熟悉的风流笑意,“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法务部,让他们别费事了,那茶楼直接转你不就行了!”

陆越岩依旧不急不缓:“那,二哥费心了。”

送陆梁出门时,陆二公子忽然想到什么,倚着门框回身好奇道:“哎,有个事我不明白啊,你要个茶楼干什么?”

陆越岩回答道:“不干什么,送人。”

“嗯?”陆梁眼色幽深起来,“什么人?”

“打紧的人。”

“哎卧槽……”陆二公子顿时笑得贱嗖嗖,“这词儿倒是新鲜,有多打紧?”

“那要看有多上心了。”

陆梁点点头,老神在在:“这话倒是不假,不过……嘶,你回陆家这么长时间,我倒是没见过你对外边的什么人上过什么心……就连咱们小影后都——”

说到这,陆梁嘴边的笑意倏然暧昧起来:“兄弟,夺人之美,我是应该跟你说声‘承让’还是‘谢了’?”

陆越岩深邃的眸底溢出一点笑意,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散漫:“二哥哪的话。”

“那我倒是真想问问,咱小影后和你这上了心的人相比,差哪了啊?别不是你久居兰室则不闻其香吧?”

陆越岩微微眯起眼睛,淡声反问:“差哪了?”

“对啊,桑晴也算国色天香的美人了吧,怎么就没能入得你的眼呢?还是说,咱们陆总眼里那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陆越岩闻言淡然笑笑,眼睫轻飘飘地垂下,没说话。

“哎,痛快点!”陆梁来了兴致,“说说,到底缺了哪点让你上心的特质了?!”

陆越岩低笑出声,掀起半截眼皮,闻声沉沉注视他两秒,才缓缓开口,懒洋洋道——

“缺个叽霸。”

陆梁:“……”

*

自从“三清园”从驻场的茶楼摘了匾牌,一连几天,班子无戏可唱。

几个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白天依旧该出门的出门,该忙赚钱的忙赚钱,杨乐平日里不唱戏的时候就兼职跟妆师,经常凌晨三四点出门化妆,一场婚礼跟下来要到下午,傍晚回到家里通常累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进了屋关上门,倒头就睡。

楚杭做家教的那个小姑娘中考结束了,最后英语成绩出奇的高,为此小姑娘的家长特意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以示感谢,然而考试结束了,也就代表着楚杭这份兼职也做到了头。

而他们四个人中,除了唱戏之外,只有叶天是有固定工作的人,在一家规模不算大的私人建筑公司做工程预算师,工作时间非常弹性,甚至不要求每天打卡坐班,只要甲方发过来的工程文案能在规定期限内交活就可以,平日里除了单位的项目外,偶尔还能接到“私活”,收入也算稳定,如此一对比,好像之前每周驻场唱戏时才是业余兼职,现在无台可登,生活却仿佛回归了正轨。

这样看下来,每天最早出晚归甚至行踪不定的“无业游民”,就只剩下杨继一人了。

这两天楚杭闲来无事,关注的最多的就是网上戏班募演的消息,哪里有商业演出了、什么地方要办特色民俗会了,不肯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想方设法地为“三清园”找到一个重新上台的机会。

然而,种种努力也无异于竹篮打水,最终落空。

楚杭从房间的小浴室出来,发梢泅着一点半干的水迹,天气依旧闷热,不过他的小房间倒是冬暖夏凉,即便是盛夏也不需要开空调,一盏落地风扇即可,既省电又照顾了楚杭些许畏寒的体质。

夜晚安静,师哥师姐们还都没有回来,整座二层小楼里只有他一个人,楚杭在小书桌前坐下,习惯性地拿过手机游览晚间资讯,依旧一无所获后,又登陆了一个戏迷票友的非官方论坛,刷了几条帖子后,又切回微信群聊,准备问一下其余几个人什么时候回来。

编辑好的几个字还没来得发送,手机却先一步震动起来。

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楚杭垂眼看了几秒后,接听电话。

“喂?”

电话那边,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应答。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楚杭却透过听筒,清晰地听见了手机那边的人,因压抑着愤懑而发出的一声长长叹息。

就在这一瞬间,他便确定了来电何人。

果不其然,又过了顷刻,楚伯仁愠怒低沉的嗓音传来,除了愤怒,似乎没有别的情绪:“你这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回家了?”

楚杭眼睫微垂,纤长的睫毛覆下来,挡住眸底清寒的神色,他停顿了一会儿,同样不带任何感情地反问道:“找我有事?”

楚杭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那个“家”了,毕业后楚伯仁百般联系他,他不堪其扰,干脆直接拉黑了他的电话,才终于换来几天安静日子,没成想消停不过片刻,楚伯仁居然连换号再打这种办法都想出来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像父子的两个人。

如果可以,楚杭倒是甘愿没他这个父亲,而想到他从幼时白梓雯去世之后的种种“离经叛道”,大概楚伯仁也不太希望有他这样一个所谓的儿子。

不过就算再不待见,毕竟楚杭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那么既然如此,生意场上向来说一不二的楚总也就不能任由他这个儿子流落在外,不闻不问,毕竟是场面人,很多时候,很多时候做生意不光要靠运气和实力,圈内私下的口碑也极为重要,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他楚总有一个原配妻子留下的大儿子,那他就没办法对楚杭置之不理,任由旁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议论。

缄默半晌,楚杭渐渐没了和他沉默拉锯的耐心,俊秀的眉心微微蹙起,口吻是少见的不耐烦:“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

“混蛋!”这么多年,楚伯仁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大儿子这样淡漠中带着鄙夷和嫌弃的语气,听楚杭这么一说,方才还能将将压住的火气果然立刻被勾了起来,“你就是这么和自己亲爹说话的?”

这下,楚杭干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手机清晰真切地笑了一声。

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下一秒,隔着手机信号都能感受到楚伯仁倍长的暴怒:“混蛋,真的是出息了,翅膀硬了?这么多年不回家,在外面过得四不像,如今又和一群不着调的公子哥混在一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楚杭靠上椅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自动忽略了楚伯仁因气结而嘶哑的嗓音,只抓住了关键的信息点,慢条斯理道:“不着调的公子哥?”他轻笑一声,“看来是有人憋不住,回去告状了。”

这么久以来,楚伯仁并不掌握自己的行踪,而他和楚家人唯一有过的短暂牵连,就是前不久遇见楚思闻的那个晚上,那么消息是从哪里传到楚伯仁耳中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楚伯仁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弟弟,我还真不知道你现在过成了什么德行。”

“哦?”楚杭依旧笑着问:“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就跟你汇报了这么点有效信息吗?只说我现在扎在纨绔堆里乐得自在,没说点别的?”

楚伯仁沉默一秒,重重喘气:“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楚杭笑声清浅,每一个字却都准确无误地刺在了楚伯仁最敏感的那根神经线上,“我还以为我这乐于助人的弟弟会告诉你,我现在不仅在公子哥身边混,更在公子哥床上混,没想到,他还有所保留了。”

“……”电话那边死寂一秒,而后倏然传来楚伯仁的怒吼:“楚杭!”

“听着呢。”楚杭淡道,“凑巧今天你这电话我接了,那就索性说个清楚,你也听明白。”

他声线冷寒成冰,那把在戏台上唱出风月悲欢人间嬉笑的好嗓子此时低沉得让人窒息:“我过什么样的日子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和楚家任何一个人都无关,别再找我,也别再妄想我回去,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过我的独木桥,摔了淹了都由我自己担着,楚家的那条阳关大道,这辈子都别想留下我的脚印——而咱们之间那点所谓的父子情分,更是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你只当没生过我,而我……巴不得这辈子、下辈子,都别再姓楚。”

“父子情分……”长久震惊的沉默之后,楚伯仁声音嘶哑粗粝得简直刺耳,“断得干净?”

“是。”楚杭干脆利落道,“在我妈妈闭眼的那一刻,我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别说那是你们上辈人的事,我妈是怎么去世的你清楚我也清楚,你让我没了妈妈,我让你少个儿子,咱们扯平,今生都两清了。”

说完再不啰嗦,直径挂断了电话。

不需要再拉黑,他知道,楚伯仁不会再打过来。

胸腔中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气球,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地被胀气撑大,慢慢地,窒息感堵满了整个胸口,呼吸都变得艰难万分。

楚杭轻轻将手机放回书桌,像是陷入了某种不能自已的情绪旋涡之中,断裂的、依稀不辨的破碎画面如洪流般滚滚而来,将他生生裹挟缠卷其中,挣脱不得,呼救不能,飞驰的轿车、狼藉的车祸现场、雪白的病房,和记忆中最后一眼时,惊恐尖叫的母亲。

他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张开右手狠狠压在胸口心脏的位置上,竭力地大口呼吸着,最后死死咬住下唇,倏而,唇齿间溢出一丝零星的血腥味。

刺痛蓦然传来,楚杭双肩猛地一颤,终于回过神来。

唇角原本已经结痂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咬破,一点殷红的血色覆在唇上,衬得他雪白的脸庞更加苍白无力,被汗水泅湿的碎发垂下来,一双眼睛更加水亮逼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而茫然的痛楚。

楚杭深深喘了口气,用手背揩过嘴角,在指骨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看来,以痛止痛确实是一剂良药,沉沦于苦厄之中无法自拔时,唯有更尖锐的痛,能让人瞬间清明过来。

楚杭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笑意。

人间清醒,竟要感谢陆越岩那晚突然发疯留下的“印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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