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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菡也没什么好说的,乖乖滚了。
夏菡坐电梯来到悦星分部,推开办公室却见李美寻正在里面整理文件,见她进来李美寻面带忐忑说道:“夏董事长让我将近几个月的报告送到夏副总那里。”
夏菡点点头,“去吧。”
“那您……”
“我以后就不在这里了,你以后好好跟着夏景。”
李美寻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什么。房门关上,办公室里就只剩了夏菡一人。夏菡呆呆的站在屋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什么,直到一阵敲门声拉回思绪。
夏菡没应,外面那人又敲了几声便直接推门进来。
“你在屋里为什么不应?”
是夏景的声音。
夏菡没有应声,夏景走上前来又道:“我刚从爷爷的办公室下来。你何必找爷爷闹呢?悦星我暂时给你管着,等这件事完了我再还给你。”
夏菡终于转头向他看去,冷笑一声,“恭喜你啊,你的权力更大了。”
夏景面露不快,“你怎么老是这样?我好心安慰你何必这样讽刺我?”
夏菡:“那我该说什么?”
“我真的不懂了,为什么从小到大你老是将我当成敌人一样?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更何况我们是兄妹,兄妹之间之间有必要这样吗?”
夏菡不想和他说话。夏景确实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作为堂兄小时候他也算是照顾她,她在外受人欺负他也会帮忙,只是随着年岁增长,慢慢的感受到家长对堂兄的偏心,即便他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可是她对他也实在没什么好感。
夏景哼了一声道:“又摆着这副样子,我真是犯贱,好好的来找你说什么。”
夏景离开了,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夏菡拿出手机随便点了一个社交网站搜索了一下关键词,悦星酒店的事情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已经慢慢发酵,热度居高不下。已经有人扒出了悦星夏总就是夏菡,自然也扒出来夏菡就是韩墨染那位低调的妻子。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前几天还在看大佬和他太太的同人文,明明从高中时光走到婚纱的两个人,这么美好,我真的不相信韩太太还喜欢别人,我不相信!不相信!”
“大佬也太可怜了吧!前几天还在电视台上对太太深情表白,一转眼就被戴了绿帽子。”
“话说那个让大佬太太红杏出墙不惜绿了大佬的人是谁啊?”
“其实我不相信这件事,我感觉大佬和大佬老婆应该是被人给坑了,大佬公司现在越来越好,在科技领域也是独占鳌头,眼红的人有很多。”
“排楼上,我也觉得这件事非常怪异,总感觉是那个模特故意炒作,也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吧,新闻上不是说那个模特怀孕了吗?怀孕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不太可能**的。”
其实夏菡和那个出事的模特也有过一面之缘,就在那次慈善晚宴上,她是陆云琛的女伴,她**上所写的夏菡要抢的男人应该指的是陆云琛。
只是她和陆云琛已经多年没有联系,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个模特会说她抢她的男人。夏菡也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
会是谁呢?是夏景那个**子吗?还是陆云琛为了报复她?
就在这时候夏菡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一看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但是夏菡几乎立刻就猜到是谁打来的。
她久久没有接听,铃声停了立刻又响起,在铃声快停的时候她终于接起手机。
那边传来陆云琛略显焦急的声音,“菡菡你在北越吗?我现在在酒店这边没找到你,如果你在北越的话你稍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找你。”
夏菡语气清冷,“嗯,我在北越。”
挂断电话之后夏菡走到窗边,整面墙宽的落地玻璃窗,下面是北越的后院,很大,后院中有仓库还有食堂。
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在后院穿梭,这些都是北越的员工,见了她也要叫她一声副总。她是站在高处的领导者,俯视着一切,可是以后这一切都不再属于她。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是真的极其不易。因为爷爷偏心,她从小获得的资源有限,如果不是嫁给了韩墨染,她今天恐怕也不能站在这里。这一路走来真的很难很难,悦星可以说是她近几年的心血,可是现在却要拱手让人。说得好听是暂时帮她管理,等她再回来哪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在窗边矗立良久,直到身后传来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有脚步声靠近,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叫她,“夏菡……”
夏菡慢慢转过身,就见陆云琛站在她面前,一身西装显出整个人一丝不苟井井有条,可是眉眼间却透出几许疲惫。
“很抱歉夏菡,因为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我酒店里**的那个女孩是那天你参加慈善晚宴跟在你身边的女伴。”
陆云琛闭上眼睛点点头。
“你和她说了什么吗?为什么她要那样污蔑我?”
“我没有。”他立马说道,说完他深深呼吸了几口,等到情绪平复下来了才说:“她怀了孕,我想让她打掉,她不同意,我没办法只有强迫她打了孩子,后来她逃走了。我再收到她消息的时候她就在你酒店**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写那行血字,可能是偷偷翻过我的抽屉看到过你的照片,她恐怕误会了,误会我让她打孩子是因为你……”
夏菡冷笑一声,“你抽屉里为什么要留我的照片?”
陆云琛没答,目光深深望着她,良久,突然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为什么留着你的照片你不清楚吗?”
这副深情的模样真是看得人生厌。
夏菡感觉很疲惫,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走到办公桌前整理着要带走的东西。手无意间打开了第二个抽屉,却见里面放了个盒子,盒子里满满的糖果。
上班的时候为了缓解压力,她会习惯性的吃糖,可是以后都不会在这里了,这盒糖留着也没什么用。
她把盒子拿出来,目光一抬看到垃圾桶在茶几边,她拿着盒子走过去,将糖果全部倒在垃圾桶中再将那盒子一并丢进去。
陆云琛就在一旁默默无言的看着。
他突然想起来在她小的时候他经常给她买这种五颜六色的糖果,那应该是在她父亲过世之后,他将糖果拿给她,她会露出难得的笑容。
“谢谢。”她说。
“你谢谢谁?”
“谢谢你,云琛哥哥。”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云琛哥哥。
望着她将这盒子糖果倾倒在垃圾桶中,他竟莫名有一种恐慌感,他觉得那是她在倾倒某种回忆。
她倒完糖果又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开始收拾东西。他急忙走过去,单膝跪在她跟前,他想拉她的手,可是却被她躲开。
“菡菡,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是因为我而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嘲讽的笑了一下,“负责?你要怎么负责?”
“你公司丢了,我把我的给你。我现在已经接手了海外的分公司,不会比悦星小,我把它给你好不好?”
夏菡面无表情看着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菡菡……”他皱着眉头,眼底溢出痛苦。
她突然觉得他叫着她的小名让她异常的恶心,这种恶心感来得太汹涌,竟将那被她压抑着的怒火也一同撩了起来。她终于忍无可忍,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身形被她踹得摇晃,右手扶地撑住身体才稳住没有被她踹倒。
他微垂着头,眉头因痛苦而紧紧拧在一起,那过分俊俏的面容也微微绷起来缓解痛苦,可想而知这一脚她踹得有多重。
可是他依然还没有站起来,单膝跪地,手抚上她的座椅,并没有挨上她,可是他的靠近却让她格外反感。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再一脚踹向他的胸口,比上一次更狠,用的是脚心踹,高跟鞋,细跟,踹在人身上的时候简直像锥子扎着人。
他却好似早有防备,身体都没怎么动,硬生生扛下她这一踹,只从喉咙中溢出一声痛苦的哼声。
他慢慢抬头望着她,额头已冒出一层细汗,他对她笑,“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我让你滚!”
她冲他怒吼出声,再次抬脚踹向他,滑动的椅子都承受不住推力往后滑了一点。
他这一次眉头皱得更紧,捂着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才慢慢站起来,他的面色有些白,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下来,说话的语气沙哑,似乎还带着哽咽,“你不想看到我,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如果哪一天改变主意想要我的公司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对你的承诺任何时候都算数。”
他说完转身离开,步履看上去还算平稳,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压抑着咳嗽了几声。
陆云琛离开,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夏菡继续面无表情整理东西。
夏菡住的别墅挺宽,但平时就她和一个扫地阿姨一个做饭阿姨住,韩墨染之前是难得回来一次的。人少空房间就多,夏菡将一楼一个空房间改成了健身房。
此时她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房间左侧靠墙的桌子上放着手机,正外放着音乐。夏菡脑子里梳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没留意韩墨染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到他站在门口。
“你回来了?”
韩墨染走上前来将跑步机关了,说道:“听阿姨说你已经在健身房呆了两个小时了,运动不宜过量。”
夏菡将跑步机打开,“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夏菡刚刚打开韩墨染便又关上,夏菡准备再按,韩墨染直接将手捂在开关键上。夏菡向他看去,面上带了怒色,“韩先生你很闲吗?你不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你管**什么?”
韩墨染走上跑步机,他双手撑在跑步机操作台上,微微倾身,将她禁锢在他和跑步机操作台之间。
“我知道你遇到了一些事,不过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而不是使劲折腾自己。”
夏菡觉得他管得有点多,说好的互不干涉,她跑个步他也要管。
“和你没有关系,我需要自己冷静一下。还有……你放着深市那么大一个摊子不管,老呆在燕城干什么?”他不会真像他所说的要做一个“顾家”的男人吧?以他们这种关系,他顾家?听着就挺可笑。
韩墨染并没有走开,他目光盯着她,直勾勾的眼神,眸光暗沉,“你觉得你一无所有了是吗?”
夏菡冷笑,“怎么?想要嘲笑我一通?就像当初上学的时候嘲笑我不如你一样?”
韩墨染的表情冷了几度,他却反而笑了,“你对我这么防备?我随便一句询问的话就变成嘲笑你了?”
“那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表达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男人还没死,你并不是一无所有。”
“……”
“不就是失去了悦星吗?你不是还是庞大领航的股东吗?你要真想要权力,我高薪聘请你过来任职,一大堆ceo职务你想选哪个就是哪个,甚至我能让你比在北越更有权力,你甚至还可以在我公司里横行霸道。所以……你有这么宽的退路,我搞不清楚你究竟在自暴自弃什么。”
夏菡愣愣的望着韩墨染,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韩墨染口中说出来的。
他说他会给她权力,他甚至能让她在他的公司横行霸道。结婚四年,两人的交流真的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斗嘴或者讨论正事,一般不是遇到重要的事情很难得好好坐下来说话。而且因为说好了不触碰对方隐私,所以很难得谈到对方的遭遇,心情这类的话题。
此时已是下午,太阳落到山头,健身房右侧有个大飘窗,有风吹进来,卷动着窗帘,橙红色的光晕照进来,窗帘被吹起来,光晕落在他身上,窗帘被吹落,光晕消失。
明暗交织,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很深很深。
除了在工作和正事上,她从来没有看过韩墨染如此严肃正经的时候。这个人身上总是透着一股邪气,哪怕他沉默不语,这股邪气也让人觉得他很坏,是个危险的人。
可是此刻他竟给她退路,怎么看都像是在安慰她,韩墨染竟然安慰她,这感觉还真是奇怪。
“你干嘛跟我说这个?”夏菡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你用不着这样的。”
“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我生病了,你从燕城过来看我,我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夏菡。”
所以是因为这个他才和她说这些的吗?他觉得她欠了她一个人情?
夏菡突然很想笑,嘲讽他,也嘲讽自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找你吗?”
他不答。
“因为那个时候我很需要你,需要你的技术,需要和你合作,所以你不能有闪失,说白了,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过是利用你而已,利用你身上的价值,你知道吗?”
他定定看着她,她看到他嘴角微微翘起,可是那翘起的弧度却不像是在笑,“现在知道了。”
风停了,窗帘平静下来。没有开灯,房间很暗,他刚好背光而站,身前投落的阴影遮住他的脸。
他没有说话,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周围一切好像为了迎合此刻的氛围,变得特别安静,安静到肃穆。
其实说完那番话夏菡就后悔了,憋了一股子气,所以才说一堆扎人的话,扎他做什么呢,又不是他的错,扎完他了又觉得内疚。而且那股子憋着的气因此发泄出来,没有东西堵着了,今天遭遇的委屈便一股股漫上来。
委屈得不行。
她的心血,她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打造的一切全部拱手让人,怎么让她不伤心呢?
夏菡觉得她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可是再怎么坚强的人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和家人的偏心,来自亲人的伤害往往最为致命。
她究竟是哪里不够好了,她比夏景更努力,比夏景更优秀,可为什么夏景唾手可得的东西她都必须要花费巨大的努力才能得到?
她不甘心,不甘心极了!
可是她不想在韩墨染跟前示弱。
“韩墨染,你出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他却没动,那撑在跑步机上的手都没挪动过一下。
他久久沉默,而后突然对她说:“需要借你男人的怀抱靠一下吗?”
她被他这话说得一愣,她下意识向他看去。
他突然靠近了,动作带起了一阵风,从她耳边刮过,刮来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唇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忘了我是你的男人,如果你想用我的怀抱,我是不会拒绝的。”
2("迟早要和大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