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2/2）

“荒山姬子！”春野大吾拿出一只铃铛。

泠泠声响宛若催魂魔咒，荒山姬子猛然推开太宰治，表情狰狞而恐怖，双眼也变得空洞。

“该如何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情，我讨厌有人插手。”太宰治说着，一个等人高的礼盒被丢到了春野大吾那边。

春野大吾一把抓住，惊问：“这是什么？”

“礼物。”太宰治唇角嘲讽的勾起，一字一顿：“送、你、的、礼、物。”

下一秒，立刻猛然炸/裂。

樱花漫天，春樱的芬芳令人迷醉。

太宰治闭上了眼睛感受片刻的美好，春野大吾则恐惧得睚眦欲裂，身体连连退后。

“太慢了。”萤丸化为人形一刀将铃铛劈碎，朝太宰治抱怨：“你把我丢在一旁不管……你受伤了？”

抱怨到一半，却又变成了担忧。

萤丸不理会春野大吾，快步走到太宰治身边，看着他身上淋漓的伤疤惊呼：“是谁伤了你？”

太宰治却冷冰冰吩咐：“别让他逃了。”

萤丸想冲太宰治发火，但身体却忤逆思想谨遵青年的命令，手中大太刀朝着春野大吾狠狠斩去。

他就是那样的人，无论是哪一个“他”。

审神者的命令是绝对的。

不，“太宰治”的命令才是绝对的！

只要是他，就拥有这种令人绝对服从的特质！

“请站起来。”太宰治又看向那个几乎是跪在地上的少女，明明他拥有万般温柔，此刻却冷漠地像是换了一个人，“要是可怜自己，人生就会变成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少女娇躯一震，猛然抬头。

“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太宰治的声音淡淡地：“不管是光明还是黑暗，只要是出自你本心的选择，一切就都是有意义的。”

荒山姬子重新站了起来，她朝着太宰治的方向盈盈一拜，然后迅速推门冲出了房间。

萤丸追着春野大吾而去，荒山姬子也冲出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太宰治朝旁靠了靠，给后面进门的人让出空间。

粉色头发的青年口中叼着一根棒棒糖，目光极淡地扫了他一眼，问：“这就是你的全部计划？”

“我没有计划。”

“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

“的确是巧合。”

“包括我出手救你？”

“包括你出手救我。”

两人一问一答，瞬间剖析全部。

齐木楠雄哑然，嘴里的棒棒糖都不甜了。

他明明可以算无遗策，明明可以采取更加妥帖的行动，却为什么……

厨房之中，太宰治那么鲁莽地直接去硬刚荒山姬子，之后又让织田作之助离开，最后还任由光山美玲将主厨刀插/入了他的心脏。

如果太宰治没有提前预知到他会过来……

喂喂喂，可千万别和他说太宰治只是在自取灭亡，这可太好笑了！

齐木楠雄哑口了很久，这才问道：“是因为他？”

“不然还能是因为谁？”

“我个人觉得，‘太宰治’这种生物都是互看不顺眼的。”

听到齐木楠雄这样评价，太宰治没有否认，反倒乐呵呵点头。

他的身体缓缓朝身后的墙壁一靠，仰头望天，修长的脖子宛如鹅颈。

视线所及之处，是天花板的一片苍白。

“说的和我们关系很好一样。”太宰治声音中的情绪极淡，令人听不出喜怒，“互相嫌弃，互相诅咒，甚至恨不得杀死对方。如果我们聚在一起，大概就是这样的场面吧。”

虽是这样说着，但他的身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意。

获得了他的记忆，看透了自己世界的真相，首领宰的生活是怎样的？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太宰治完全能想象的出来。

织田作还活着，这是首领宰没有立刻去死或是毁掉这个世界最大的原因，也是太宰治对他能稍微“体贴”一些的根本原因。

“如果我能未卜先知，一定也可以做得到。”太宰治的眸光很温柔，他看向齐木楠雄，如同赤/身/裸/体将自己展现在对方面前，认真剖析着：“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很可惜，这个世界向来不存在‘如果’。”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办法去假设的。

“所以，你很感激他，甚至不惜牺牲掉自己？”齐木楠雄看起来并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地冷静分析：“在完成了自己所要完成的一切之后，他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但是你还有。如果你死了，他就可以保持现在的状态，继续在你的世界生活下去。”

齐木楠雄道出了真相。

“只是，他未必就会感激你。”

太宰治垂眸，没有回答。

说不定，非但不会感激，还会在心里边诅咒他。

但是，那又如何？那个人终究会妥协，会在那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因为这是织田作的遗愿。

而太宰治则希望……

“你不觉得，看着他满脸晦气地生活在阳光之下，很令人心情愉悦吗？”太宰治笑了，狡诈万分。

变态！

齐木楠雄在心底暗骂，太宰治都是这样病态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