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2/2）
阿尔奇·费希尔的脚步不停，视若无睹的走过他们的面前。
而兰堂抱着女孩子经过的时候，两个守卫对着他伸出了手。
“请让我们检查一下。”守卫神色警惕。
“啊，这是阿尔奇·费希尔先生的……”
“我们的工作就是保证阿尔奇·费希尔先生的安全，在我们确定你带过来的孩子安全之前，你不可以进去。”
兰堂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而也正在这时。
门内，已经脱了外套，打开留声机的阿尔奇·费希尔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口，头也不回。“这是我看好的，我要的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当守门的就不要那么多嘴，否则会活不长的。”
两个守卫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警惕的盯着兰堂。
隔壁的房间里，听到了声音的爱丽丝推开了房门，从一个小小的门缝偷看。
兰堂偏头，迟疑的指了过去，“那这样，她现在衣不蔽体，我先带回到我的房间，给她处理一下，你们再检查，可以吗？”
已经因为之前两个守卫身上的窃听器而知道了不少八卦的守卫脸色稍稍起了变化。他们下意识的向着阿尔奇·费希尔的方向看了过去。
哼着歌的金发异国人随着音乐的节拍在沙发上轻轻叩击，带着明显的愉悦情绪。像是丝毫不知道背后人的窥视一般。
“那，麻烦这边。”两个守卫脸上浮现了尴尬的表情。
兰堂松了口气，从爱丽丝打开的门中走了进去。
森鸥外还在沙发上沉沉的睡着，发丝贴在脸上，一双紫色的眼睛闭着，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莫名的脆弱。
爱丽丝也不去管他，好奇的看着兰堂将一直被他抱着的人放到了一边的地毯上。
“这是谁啊？你认识的人吗？”爱丽丝的声音轻快，但是或许为了避免惊醒屋里正在睡着的两个人，声音压得很低。
“不认识，只是路上捡到的人。”
爱丽丝点了点头，伸手将覆盖着女孩脸部的衣服掀了起来。
原本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在一瞬间，浑身蒸腾起了脸色的异能力光芒。
安稳睡着的森鸥外忽然之间一个翻身，落在了地面上。
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发出了呻吟声。
“怎么了嘛，爱丽丝酱，一开始就弄这么大动静……”
说着，他扶着茶几的边缘，站了起来。
在茶几另外一边的地毯上，白色连衣裙破损的女孩微微皱着眉，昏迷在那里。
她的身上，还盖着一件明显属于兰堂的外套。
“晶子！”森鸥外难得的失态了。
一阵的兵荒马乱，森鸥外让爱丽丝将人带去洗澡，坐在沙发上，抹了一把脸。
兰堂双手环胸，看着面前忽然之间失态的好友。
“你认识她？”
森鸥外点头。
“她在我做军医的时候，给我当过一年的护士，在我离开那里之后，就没有见过……不对，在今天过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去了另外一边的套房。她的能力……对不少人都是不小的诱惑，所以，恐怕是我离开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
兰堂点头。“怪不得你这么吃惊。”
虽然知道森鸥外大概还有什么话没有说，不过兰堂也没有追问的打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时候，做朋友不是一定要知道对方的所有事情。
他要帮的只是的森鸥外而已。
“我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爆炸，在爆炸点附近见到了她，不想惹到事，所以没探查情况，直接回来了。”
森鸥外忍不住想要苦笑。
不要惹事？明明是已经将最大的事件带回来了啊。
就在两人坐在沙发的边缘，一时没开口的时候。
中原中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了那边的兰堂，神志还不算清醒。
不过有别人的人话，就还是不要在别人的面前换睡衣了吧？
这么想着，中也提着自己的衣服，打开了浴室的门。
“啊——”
爱丽丝的尖叫声起。
站在浴池之中，安静的宛如人偶娃娃一样的女孩面容平静的抬头看了过去。
刚刚睡醒，神志不清，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的中原中也，一时之间被忽然出现的尖叫声震懵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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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野晶子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丝毫开口的打算，只是觉得十分神奇。
明明刚刚洗澡的时候被看到的是她，但是替她洗澡的人却是一副气汹汹，仿佛被看到的是自己的样子。
有点奇怪。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不过是被看到而已，有什么呢？毕竟，她之前被带走之后，不要说外面，就连内藏都已经被人翻来覆去的看了那么多遍，别人的内藏，她也看到了不知道多少。
爱丽丝不是森鸥外的异能力吗？作为医生，还有什么是没有见过的呢？
这么点小事而已。
“森鸥外，我跟你讲，让晶子就留在这里的事情我不答应。”爱丽丝双手环胸，气鼓鼓的。
“哎，可是我们的地方，不方便啊，爱丽丝。”森鸥外搓着手，对着爱丽丝解释。
“你当这里就方便吗？两个男人，两个！不论是她和男孩子住，还是她自己住，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没有人经常看着的话，很有可能会随时自己跑出去到危险的地方的！”
“可是，我们那边也不安全，以我们现在这个到处都有人盯着的样子，晶子是真的有可能会被盯上……”
“我不管！”爱丽丝捂着自己的耳朵，一头金发摇晃了起来。
森鸥外没有开口，求助的看向了一边的兰堂。
“我这里，你知道的，我也不合适，这里的安全系数，说不定比直接把人送到港口Mafia的首领办公室都低。”毕竟，他除了要提港口Mafia的首领心血来潮的监视，还要小心马拉美可能会做出的举动。
怎么看，他这边都是比森鸥外那里好不了多少的暴风眼。
“这样……”森鸥外叹气，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他如何不知道呢？
可是，原本一个那么健气可爱的女孩子，却沦落到现在的这个样子，森鸥外知道，自己有相当大的责任。
原本与谢野晶子不过是在面包房里帮工的12岁女孩，但是因为她的能力特殊，被当时是军医的森鸥外带上了战场。
不论是哪里的人，都不会认为，在自己这方出现一个可以将濒死之人救活的异能力者是一个什么坏事。
毕竟这么看的话，原本的那点不够用的人手，忽然之间就成了无限续航的可怕兵器。只要他们可以一直战斗下去，即便霓虹的现状，让异能力者十分稀少，说不定也还是可以在常暗岛取得胜利。
但是，晶子的能力不是万能的。
人类不是机器。
在晶子的能力治疗之下，在他们的身体崩溃之前，战士们的精神先一步崩溃了。
而见到了过多的死亡，摄入了过多的负面情绪，原本就不过是个普通女孩的与谢野晶子崩溃了。
而森鸥外因为战斗失利，哪怕不过是个军医，也因为此而被家族当做了耻辱的代名词，被抛弃了。
自身难保的森鸥外，没有机会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做出弥补。
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让因此而沦为租界的横滨好起来。
现在，他就走在弥补错误的路上。
而就在这重要关头，与谢野晶子出现了。
让森鸥外不管，实在是不太可能。
他看着与谢野晶子，脸上都是挣扎的神色。
可笑啊，真是可笑。
明明之前的时候把她放在地狱里的人是他，现在和自己的异能力吵架，想要替她做出抉择的人也是他。
什么都想要掌控，什么都想要替她做出决定，森鸥外，你当自己是什么？
“把我交给政府吧。”与谢野晶子眼神空洞，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反正，森鸥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永远走在正确的路上，只要他确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哪怕是抛弃他自己，都是可以做到的一个人。
她不过是森鸥外随手捡回来，失去力量之后，又随手抛弃在了地狱的无用之人罢了。
接下来，被森鸥外换取利益，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哪怕，她刚刚因为无法忍耐那些人的行径，炸了一整个基地。
如果他们继续做那样的事的话，她就继续这么做好了。
“不行。”原本还在苦恼要怎么解决的森鸥外，猛地锤了一下沙发。
他走到与谢野晶子的面前，单膝落地，一双幽紫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之前，是我犯了错误，所以，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与谢野晶子安静的看着面前，单膝落地的男人。
片刻之后，她举起了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
已经清醒过来，一肚子问题想要问的中原中也因为心虚，不停的关注着这边的事情。
看到森鸥外一张脸都被打偏过去的样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兰堂注意到他的反应，伸手将小橘猫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安稳的看着这边的情况。
“你当你是什么人？森鸥外，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可是我是为你好……”
“不需要，我不接受，你这句话，就已经恶心到我了。”
与谢野晶子的眼神平静而冷漠。
“我不接受。”
房间的门关上了。
中原中也拉着兰堂的手，抬头看着他。
兰堂安抚的拍了拍中也的脑袋，回头去看森鸥外。
森鸥外提着自己的药箱，身后是气鼓鼓的爱丽丝。
或许该说森鸥外的自我调节功能过硬，他对着门口的两个守卫点头示意，“我们这边的情况已经处理好了，要和阿尔奇·费希尔先生汇报。”
守卫半信半疑，在请示过屋里的人之后，还是爽快的放行了。
几人将房间彻底的让给与谢野晶子来休息，森鸥外坐在沙发上，两手捂住了脸。
兰堂迟疑的坐在他的身边，手落在了森鸥外的肩膀上。
“你没事吧？”
虽然想要安抚或者是让他冷静一点，但是这会，一时半刻，兰堂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我没事。”森鸥外捋了一把脸，坐直了起来。
他实在是个理智的人。
一双幽紫色的眼睛深邃的看向前方的茶几，森鸥外沉默了片刻，开口。
“虽然她不接受，但是她的存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爆发，伤害到的不止是她，还有身边的人，哪怕她不接受，我也必须要给她安排一个去处。”
兰堂点头。询问“你打算怎么做？”
森鸥外打开药箱，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名片。
“我认识一个适合处理这件事情的人……暂时先委托他来监护晶子一段时间好了。”
兰堂光是看着被森鸥外拿在手上的卡片，就已经浮现出了莫名的熟悉感，等拿过来一看，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熟悉的白发武士照片印在上面。说是名片，看起来和证件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个人，他前两天刚刚见过。
“你不会是想……”兰堂迟疑开口。
没记错的话，森鸥外之前应该是和这个人是朋友，但是因为要加入港口Mafia的缘故，早早的切断了和他的关系。
现在，难道是准备拖他下水？
森鸥外微笑了起来。
他一手托腮，一手从兰堂的手里拿过那名片，对着他晃了晃。
“谁让他这个人是个老好人，如果没看到的话可以当做不存在，等他知道了自己面前的被保护的孩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不用你讲，他只会自动的接过照顾晶子的问题，然后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的养孩子。”
兰堂默默点头。
所以，当初说要和自己的老朋友分开就分开，分开完了，需要他的时候，还要继续拖他下水吗？
该说一句，幸好自己这边的麻烦比较大，森鸥外想把麻烦丢给他都要多顾忌一点吗？
嘛，不过这种程度的互相麻烦……以森鸥外的性格来看，分明还是当福泽谕吉是朋友，完全不见外啊。
作者有话要说：羊的孩子，和上一本的描述又有很大的不同。
羊存在的初衷是好的，能够让幼年的中也在后面也一直维持着那善良的样子，期初的羊应该是值得期待的。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大概是他们开始发现了中也的能力，凭借这个击退了敌人或者对手，轻而易举的拿到了利益开始。
有句话说的对，不要随便考验人性。
我想一开始的羊应该是真正的孩子们，他们年龄不会太大【因为晶子12岁就在面包房工作了，这个是政府鼓励的】，能够求生的孩子就算会回来救济其他的孩子，但是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从羊里离开。他们已经无需被庇护了。
但是后面的羊，怎么讲呢，就白濑而言，看起来十五六岁是有的，偷酒，盗窃，摸别人的仓库，还要给其他的组织一个颜色瞧瞧什么的……已经是个恶性的帮派雏形了。
能让人变坏的理由，大约就是不劳而获。
或许中也一开始使用自己的能力只是为了帮助羊，但是后面，原本不过是被保护的小羊，成为了其他人眼里，只要轻轻动一下手就能得到一切的存在。
嫉妒，羡慕，以及扒在好欺负又不会伤害他们的人身上吸血，反正中也是他们的成员，不会反抗他们，也不会放弃他们。有恃无恐。
所以，中也离开，不论对羊还是中也都是好事。
另外几个孩子不离开的理由，除了理智之外，还有畏惧。
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想要得到好处的孩子受到了重大的教训，哪怕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弄回来的，但是知道自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件事并不难。
至于兰堂提出的那些要求，以擂钵街的孩子，恐怕是没有身份证明可以上学的，然后孤儿院，他们这么大一批人，哪怕有房子，有一个自己的孤儿院，一方面经营不起来，一方面就是他们恐怕没有能力守住。
幼童抱金过市，不过如是。
所以，这些事情，刚刚收到了教训的孩子们哪怕再渴望也不会伸手。
至于工作的事情，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们依然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赚钱，哪怕小小的动用了一点不输于自己的力量，也属于无可厚非的范畴。
总而言之，羊的处理，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
至于晶子，说真的，现在伤害已经造成了的情况下，你说要弥补，或者是说为了你好这种事情……
真的不是自我感动或者做了就行，看受伤害的那人愿不愿意接受啊。
但是晶子的情况，真的需要一个人，然后，森医生决定坑了老朋友社长